“他爹,貴的準沒錯。”
蘭氏摩挲那布,也覺得挺好的。
“行了,别摸壞了。”冷守山看到阻止,蘭氏忙收手。
進去之後就看到地上的繩子,冷守山一下呆住,沖蘭氏質問,“人呢!”
“他爹你别吼叫,聽俺說,福兒剛才暈倒了,就把繩子給他解了。”蘭氏還是單純的。
給男人解釋。
又說了趙劉氏家給墊付診費的事情,“他爹,之後福兒說餓了,俺就做飯了去竈上,他應該是去他屋裡睡覺了,累壞了這孩子這幾天。”
冷守山又何嘗不是,他本以為人跑了。
聽婆娘這麼說,還是懷疑。放了身上雜七雜八的東西,跑到兒子平常呆的東屋去了。
“蘭溪!”很快傳來冷守山的暴怒罵聲。
蘭氏跑過去東屋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屋子,哪裡有兒子半個影子,她瞬間明白了一切。
“哎呦!這孩子!”
蘭氏猛的想到什麼,跑回正屋在床頭下面翻找,可是哪裡有銀子。
冷守山沖進來,一把打在床頭。
“你這吃幹飯的娘們!什麼都能搞砸!看個人也看不住!”
“這崽崽肯定去李家鬧去了!”
“他爹,這可怎麼好?”
蘭氏已經被罵的完全沒有了主意,淚不斷。
“去李家找啊!能怎麼辦!”
冷守山風風火火的沖出去了。
……
雲水村,過午。
李家。
幹幹淨淨的院落裡面,幾隻白毛雞悠閑的走來走去,院子四個角落都放着雞食。
一婦人穿着青布衣在院子裡打掃,累了就拿出來帕子擦拭。
一小個子少女從外頭跑進來,李嬸子李嬸子的叫。
附耳在婦人耳邊說了一陣,那婦人從懷裡拿出來幾塊方糖,少女拿着很快就跑走了。
婦人幾步進了屋子裡面,正屋布置的十分典雅,雖然是村野,可是足以見得是女子閨房,向陽的牆壁上頭挂着一面銅鏡,一淡綠色衣裙女子坐在高凳子上梳妝,對鏡子照着。
婦人幾步過去,“嬌嬌,來消息了。”
女子回頭,未出閣的少女發飾,鵝蛋兒一般飽滿的臉,桃花小唇高鼻,尤其那雙眼睛水波盈盈,小小年紀自帶一種風情端是一個小美人。
“娘,怎麼了?”聲音也嬌嬌的。
“那個冷二福不見了!”
“什麼?!”女子一下子站起來了。
“怎麼回事!”
婦人安撫,“嬌嬌你别急,娘和你說,是你二叔那邊讓帶來的消息,那個冷二福拿了家裡銀子就跑走了,他爹已經在尋了,應該是往咱們家這邊來了。”
“人根本沒到這兒,所以他究竟去哪兒了!”
女子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可是那份冷靜傲氣是尋常這個年紀的少女所沒有的,根本不像一個農家女子。
吩咐一邊的母親像吩咐下人一般,皺眉開口了聲音李透着急,“快!讓二叔和族中人盡快找!”
又是鄙夷不屑,“這個冷二福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提個親要他的命一樣,原本是缺錢兩,如今他那個面貌醜陋的姐姐嫁出去了,給冷家換了錢兩,他倒是折騰起來了!還要我等着!哼!”
“嬌嬌你别急,娘這就去安排,那冷二福是你的,跑不了。”
女子冷笑,調子慢悠悠的,“是李氏的,跑了也是李氏的損失,大人該急了,總之啊我是不急的啊。”
婦人看着女兒的臉色,不敢再多說很快離開了。
……
已經過午了,有些熱。
冷蘭兒把所有的被褥都拆了清洗完畢,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有些麻麻的疼。
冷蘭兒站起來活動了活動,木屋那邊一有動靜,她立馬看過去。
“解姑娘,我都洗好了。”
女獵戶解萄容慢悠悠的從裡面走出來,過來查看。
冷蘭兒不止洗了還都洗的不能再幹淨,解萄容點點頭。
“不錯。”
“那俺歇一下,去拾柴了。”
“等太陽下去,就在附近拾,沒有就回來。”
對方說完就進了屋子。
等人離開,冷蘭兒松口氣。
這個女獵戶對自己應該還算滿意的……
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伺候。
冷蘭兒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歇息,風是暖的,一下一下的吹在她的身上,吹到了她的心房,吹動了她的思緒,她又不僅想起來昨晚的事。
昨晚她把裡裡外外收拾之後,沒事幹看沒柴了,就拿繩子出去拾柴。
結果忘記時間,第二趟的時候她在半山往遠處看,女獵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被看到了,她太着急了狼狽的整個人滾下山坡,好在沒受傷。
當時女獵戶問她的話,她還記得。
“你要跑?”
她當時吓壞了,被那樣打量,當時的天色那麼昏暗,仿佛她說是,女獵戶會一口立馬模樣變幻,褪去秀美面容化作野獸把她一口吞了。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爬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女獵戶把她拉起來,好像也沒用力,她不太記得了。
“我餓了,熱竈。”然後就這麼說。
之後麼,都如常。
睡覺,女獵戶給她搭了床闆就在地上,鋪了褥子也不冷。然後今早她又做了一頓茶飯,中午又熱竈,然後過午就告訴她,讓她把所有的被褥都拆了清洗,她就照做。
冷蘭兒往木屋看過去。
她之後的日子會一直這樣嗎?一直這樣平靜?
能頓頓吃飽,不用挨打不用被罵受氣,埋頭幹活就可以,她擡頭望着頭頂的天。
心裡想的是,如果日子能一直這樣,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