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藍色的陣法猛然開啟,迅速罩住了一個人,接着陣法以外的地方開始猛烈地震動,分裂聲宛如嘶吼的怪物。
牆皮簌簌掉落,牌位連山倒下,整個祠堂就像被劈中的墳墓,痛苦地孕育新生。
冰龍轟然裂開,晶瑩的冰塊落下,宛如下了一場雪。
*
會場上那名琴修長老正要被裴焜施壓向容亞薇下跪,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就聽一個少年聲音笑吟吟地傳來:
“爺爺,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他們好兇,我好怕啊。”
盡管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
少年一身紅衣宛如百日紅花,袖口、腰帶和裙裾邊都滾上了黑色饕餮紋路,豔麗中又有幾分邪氣。
他彎了彎唇角,對容亞薇淺笑:“這位義子,真是好久不見了。”
“誰是你義子!這種主語能随便省略嗎!”
容亞薇氣得立馬跳起來,裴焜搶先一步插在二人中間,冰冷道:
“我記得你,你是魔族的人——真是膽大妄為啊。”
尹珀秋笑嘻嘻道:“呀,這不是那位老爹嘛。聽說你很喜歡做爹呢。”
裴焜不悅地皺眉。
他非常清楚尹珀秋是魔神大人的一個切片,即使這人立場不明,他也不願和他撕破臉皮,公衆場合一直說他是魔教中人,萬萬不敢提魔神大人半個字。
尹珀秋也明白狗急跳牆的道理,盡管開玩笑,也不敢真把裴焜惹火了,繼續以如沐春風的笑容回敬對方。
“我和源宗的事,你還管不着,你滾!”
“琴師大賽規模早已擴及五湖四海,參賽琴師多有其他宗門和非修仙人士,早不是你和源宗一門的事了!”
裴焜被他噎住,一時語塞。
容亞薇又擠上來說:
“那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沒有參賽,也沒有獲獎……”
尹珀秋理直氣壯說:“可我爺爺得獎了啊。”
容亞薇冷笑一聲:“你爺爺得獎了跟你有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嗎,”尹珀秋故作吃驚:“如果法術和技藝不通過身份關系傳播,你為什麼可以參加琴師大會,憑那位姑娘創作的樂曲?”
裴香厲聲道:“管得寬!”
容亞薇瞪了她一眼:這種不正面回應的話,和不打自招有何不同?
他擦了把臉上的冷汗,說:“隻怕這位老年人并不是你的爺爺吧。”
尹珀秋笑了,問:“我有病麼,不是非說是,難道我喜歡給别人當孫子不成?”
容亞薇也接不了招了。
人要是不要臉到了罔顧倫理時,他往往也就無敵了。
裴焜适當給了那老人一個眼色。
老人立馬如篩糠一樣顫抖起來,應聲道:“我不認識他,不認識……”
立刻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射在他的脊背上,如芒在背。
尹珀秋更換上笑臉,道:“是麼,我記錯了?”
容亞薇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随便認爺爺啊。好了,這是與你無關,你現在馬上給我滾開。”
尹珀秋幽幽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裴泊雪那頭忙完沒有,他硬着頭皮也得拖着,緩聲道:
“你剛才不是說,即使沒有入圍的但想試試的也可以上來演奏一曲嗎?”
容亞薇綠着臉瞪他。
一着不慎,被人反将一軍!
強顔歡笑道:“你還會彈琴呢。”
尹珀秋手指支着額頭,勉為其難,道:“倒也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