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蕭元徽看皇後呈上的名單，這是汪皇後給五皇子和六皇子備側妃人選，對站立一旁的六皇子蕭鳳臣說；“父皇再三斟酌，決定你的正妃人選，翰林院大學士韓琦之女，韓姑娘容貌出衆，才學過人，端莊賢淑，另外兩個側妃，你母後已經選了幾個，你看着喜歡的挑吧。”

皇子嫡妃皇帝親自挑選過目，側妃由皇子們按照自己的意思選。

六皇子蕭鳳臣撩袍跪倒，“父皇，兒臣的正妃已有屬意的人，兒臣隻娶一個正妃即可，求父皇成全。”

武德帝心中不悅，沉聲問；“你屬意何人？”

“靖甯侯之女薛金福。”

蕭鳳臣朗聲答道。

武德帝的臉沉下來，道：“你知不知父皇預把靖甯侯之女賜婚給你皇兄。”

“兒臣知道。”

武德帝愠怒，“知道你還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京城名門閨秀無數，你為何要同你皇兄争一個女人。”

蕭鳳臣面無懼色，“五皇兄不想娶靖甯侯之女，兒臣才鬥膽請父皇開恩。”

武德帝讓這兩個兒子氣得頭生疼，疾言厲色，“朕若是不允呢？”

蕭鳳臣伏地，叩頭，“兒臣終身不娶。”

“你，孽畜！”武德帝顫巍巍地站起來，手指着，“孽障，平民百姓家的子女還知道婚姻大事遵從父母之命，你竟然敢當着朕的面說出終身不娶大逆不道之言，你們，一個二個，忤逆不孝......”

“父皇恕罪！兒臣不孝，娶薛金福是兒臣今生所願，父皇答應兒臣娶她，兒臣願意攜她去封地，此生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皇帝逼着五皇子娶靖甯侯之女，無非是五皇子斷袖之癖，無緣皇位，靖甯侯不與任何一個皇子有牽連，皇帝才放心，蕭鳳臣此請意味着放棄皇位的角逐，武德帝疑心頗重，天家父子，皇權大過親情，蕭鳳臣此舉為打消皇帝的猜忌，。

武德帝蕭元徽氣不打一處來，渾身無力地坐在龍椅裡，連說兩聲，“好，好”忍不住地失望，“你們......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心裡可還有君父？”

一個兒子為了一個男人連性命都能不要，另一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舍棄父母，甚至皇位。

“逆子，是朕無德，教養出你們這樣的兒子。”

“父皇息怒，兒臣不孝，父皇千萬莫氣壞了身體。”

蕭鳳臣叩頭請罪。

“你們還管朕的身體。”

武德帝蕭元徽覺得灰心，揮了揮手，“滾下去！”

蕭鳳臣從乾清宮出來，朝慈甯宮方向疾走。

小梁子和幾個太監在身後小跑着跟着，走到太後寝殿，門外宮女要通禀，蕭鳳臣擺手制止，剛要邁步入内，聽見裡面說話聲，蕭鳳臣停住腳步。

裡面傳來太後的聲音，“金福，皇上要把你賜婚給五皇子，你的意思呢？你如果不願意，哀家就同皇上說，皇上要賣哀家這個面子的，把你心裡想的同哀家說，哀家給你做主。”

蕭鳳臣屏住呼吸，緊張得手心汗津津的。

熟悉的聲音傳來，“太後，金福早把您當成親祖母，金福能嫁給五皇子，以後侍候太後左右，陪伴太後，這也是金福所願。”

太後的聲音徒然低了，似耳語，蕭鳳臣乃習武之人，細小的聲音聽得真切，“小五這孩子人厚道，嫁給他，他能善待你，不過男女情愛上，哀家怕你受委屈。”

太後婉轉提醒薛金福，嫁給五皇子後面臨受冷落的處境，太後還是真心疼愛薛金福的，勝過自己孫子。

薛金福的聲音細小，絲絲縷縷鑽入耳朵裡，“金福不覺得委屈，金福嫁給五皇子，有太後疼愛，比嫁給别人強。”

“哀家這把年紀，能陪你幾年，哀家不能耽誤你，你還年輕，日後幾十年，日子難熬。”

太後憐惜的語氣。

“太後，金福若所嫁非良人，便是有夫君在側，不如一人過活。”

“金福，雖然做女人不容易，但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灰心喪氣，哀家知道你家裡人忽視你，哀家心疼你，希望你嫁個好夫君，夫妻和順，生兒育女。”

薛金福的聲音低下來，蕭鳳臣集中精神才能隐約聽到，“太後，金福生在靖甯侯府，也許嫁給五皇子是最好的選擇，世上有多少夫妻相看兩相厭，反目成仇，太後不要為金福擔心，金福好歹是皇子正妃的名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沒有子嗣，少些牽絆，了無牽挂。”

薛金福依偎在太後身上，“太後若不放心金福，太後就長命百歲，沒男人金福也要過得好，太後放心。”

蕭鳳臣的手攥緊，又松開，站在門口，沒有勇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