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宮裡來人了。”寶珠回禀說。
宮裡的人一定是太後派人來,薛金福高興地說;“快請進來。”
小丫鬟打起簾子,慈甯宮的朱公公走了進來,薛金福笑着說;“朱公公,是太後娘娘讓我進宮嗎?我正想進宮去看太後。”
朱公公用衣袖擦着額頭的汗,由于走得急,喘着氣,“姑娘 ,太後娘娘病了。”
薛金福頓時慌了,太後如果是小病小痛是不會告訴她的,忙問:“朱公公,太後娘娘什麼病?現在怎麼樣?”
“入冬後,太後偶然風寒,不是什麼大病,已經好了,這兩日天冷,太後身子不舒服,前兒發熱,燒了三日不退,現在昏昏沉沉的。”
“我現在進宮。”
薛金福邊問邊穿鞋,秋碧拿來鬥篷,她匆匆進宮。
慈甯宮寝殿内一片肅靜,太監宮女立在兩側,皆秉心靜氣,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聚在寝殿,皇帝皇後嫔妃皇子公主們都在。
薛金福邁步跨入寝宮門檻,被殿裡的氣氛吓住,她雙腿發軟,站不住,秋碧忙扶着姑娘,薛金福倉促地給帝後請安,幾重帷幔,床前跪着幾個宮女。
薛金福透過紗幔,看床上老太後昏睡,薛金福跪在腳踏上,顫抖着聲音輕喚,“太後,是我,金福。”
每次太後看見她時,都是喜笑顔開,現在太後無知無覺,沒有任何反應,薛金福又喚了聲,“太後“
“您答應金福一聲,金福帶您去宮外,宮外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沒有回應,薛金福摸老太後的手,老太後的手很柔軟,前不久還慈愛地摸着她的頭,說;“我們金福就要及笄了,哀家要主持你的及笄禮,看着你出嫁。”
薛金福眼眶紅了,“金福的及笄禮一定要太後娘娘為金福主持。”
她記得前世這個時候老太後好好活着,盡管老太後日漸衰老,但還有幾年的壽命。
今生一切都變了嗎?難道老太後的壽命也是個變數。
這世上為數不多對她好的人,她不願意失去,可是面對疾病人的脆弱,卻無能為力。
方俞姑姑抹着眼淚,說;“太後娘娘這一年身子不大好,怕姑娘擔心,不讓奴婢告訴姑娘。”
薛金福站起身,問;“宮裡的太醫治不了,張貼皇榜,天下人才濟濟,就沒有能醫好太後的人嗎?”
方俞姑姑歎氣,說:“貼出皇榜,揭皇榜的人很多,但沒有能治病的,藥方五花八門,看着不靠譜,皇上不敢給太後娘娘用,處置了幾個騙子,這兩日就沒人敢揭榜了。”
這時,殿外嘈雜聲傳來,後宮總管呂公公領着一個道士進殿,帝後等一群人入内,要給太後做法事。
薛金福攔住衆人,跪在武德帝的面前,“皇上,太後娘娘現在身子羸弱 ,尚在昏迷,做法事太後娘娘的身體受不住。”
武德帝皺眉,耐心地說;“太後突發重疾,宮裡怕有邪祟,請道士做法,或許太後就好了,太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太醫都沒辦法,這也是無奈之舉 ,權當一試。”
薛金福叩頭 ,道:“皇上,太後年邁,身體病弱,實屬正常,非是什麼邪祟,做一場法事,太後禁不住這樣折騰。”
站在皇帝身旁的瑾嫔說;“顧姑娘,太後昏迷三日,耽擱下去,隻怕太後......”
瑾嫔沒說下去。
薛金福剛要說話,武德帝擺擺手,說;“别說了,現在就給太後做法。”
薛金福阻攔不住,心中着急。
這時,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父皇”
衆人回過頭,看見面如冰玉的六皇子。
蕭鳳臣身後閃出一個灰袍老者進殿,老者不像京城的郎中,灰白胡須,通身氣度不凡。
蕭鳳臣給皇上行禮,說;“兒臣找到一位世外高人,能治皇祖母的病。”
老郎中上前給皇帝行禮。
武德帝态度緩和下來,問老郎中:“你能治嗎?”
“草民先看看,才能知道能不能治。”
瑾嫔搶先說;“皇上,這麼多太醫,京城名醫都治不了太後的病,這人六皇子從那裡找來的?”
四皇子蕭鳳宥說:“六皇弟,這是那裡來的山野村夫,皇祖母怎麼敢用這樣的大夫。”
武德帝看兒子風塵仆仆,難掩疲累,想兒子這般身子骨不辭辛勞去找大夫,對老郎中說;“你就去看看?”
老郎中走到榻前,給太後診脈,衆人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良久,老郎中站起來,皇上問;“你能治嗎?”
老郎中說;“有七八成的把握。”
四皇子齊王蕭鳳宥說;“那就是沒有十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