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過薛金福跟前,跪在雪地裡給薛金福磕了三個頭。
郡主蕭玉容說;“我們作弄薛金福幾次,不但沒把她怎麼樣,七妹還折了兩個宮女。”
蕭瓊華喝着花茶,吩咐宮女,“茶裡多加點蜜。”
慢條斯理地說:“這小打小鬧,傷不到薛金福分毫,出手就一招制敵,斷無生路。”
壽陽公主蕭瓊華今年十三歲,是寶慶公主這夥人裡最有心機的。
靖甯侯府
數九隆冬時節,老太太老寒腿,暖閣裡炕上鋪了一床石秋香色金錢繡大條褥。一塊狐狸皮。
蘇氏說着家事,快過年了,官場中人情往來,備年貨節禮,蘇氏有不決一一請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說;“你進宮去看看五丫頭,我總覺得五丫頭在宮裡是不是有什麼事,這孩子又不說,上次八皇子要三千兩銀子,我就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老太太不放心,孫女看似乖巧,三千兩銀子就敢答應,是個膽大的。
二日蘇夫人進宮,給貴妃娘娘請安,甯貴妃留了飯。
放學後,薛金福一進瑤華宮就聽說母親來了,秋碧很高興,“夫人來了就好了,給姑娘做主。”
蘇氏從貴妃寝殿出來,來到瑤光殿,先去了西偏殿,看望繼女薛金枝,然後過東偏殿。
薛金福下地,見了禮。
蘇氏坐下,秋碧端上熱茶。
蘇氏呷了一口茶水,責備的口氣說:“你進宮時我是怎麼囑咐你的,你不讨喜,又得罪人,你就不如你姐姐,張口就是三千兩銀子,送你進宮,花費了多少銀錢,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秋碧替自家姑娘抱屈,辯解道;“夫人,您不知道姑娘在宮裡受了多少委屈。”
秋碧還沒說完,蘇氏就打斷了她,“委屈,這宮裡誰沒點委屈,就是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也不能随心所欲,做公主的伴讀,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怎麼養出你這個不争氣的。”
蘇氏點着女兒的額頭,越說越生氣,“我的話你都當成耳邊風,真是指望不上你,白養了你,害我被你父親和祖母怪罪。”
薛金福看蘇氏的嘴一張一阖,聽不見說什麼。
蘇氏說了一通,口幹,停下喝茶,片刻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薛金福淡淡地道:“女兒沒本事,侯府也不是就我一個姑娘,四姐姐高興進宮,換四姐姐來好了。”
蘇氏氣得一口氣半天才上來,冷笑着道;“你不像是我養的,專門給我添堵的,你不當伴讀,你父親那我怎麼交代,跟你祖母我怎麼說。”
薛金福無話好說,母親想的都是她自己,她所受的委屈,母親不在乎,又怎會心疼。
蘇氏沒問女兒在深宮裡過得怎麼樣,有人欺負沒有,吃穿用度可周全,吃飽穿暖了嗎?她畢竟隻有十歲。
被女兒頂撞,氣咻咻地走了。
薛金福送到門口,身上隻穿件夾襖,不及蘇氏走遠,就轉身回屋了。
秋碧把夫人送到宮門外,看着夫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慢慢地往回走,鼻子發酸,姑娘太可憐了。
靖甯侯府
薛繼方從衙門回來,看望薛老太太,暖閣裡靜悄悄地,看見老太太睡了,陳映真坐在床邊椅子上,手裡拿着針線活垂着頭打瞌睡。
薛繼方放輕了腳步,走到跟前,從陳映真手裡拿下縫制的中衣,陳映真一下醒了,看見是他,笑了笑,悄聲說;“不知怎麼就睡着了。”
手裡還捏着中衣,薛繼方的手碰到她柔白纖長的手指,一把握住,四目相對,從對方眼中看出彼此的心意。
聽見腳步聲,兩個人忙分開,蘇氏進來時,看見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陳映真紅着臉,屋裡的氣氛說不出的暧昧。
蘇氏緩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