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金山銀山也不是自己的,趁着有求與自己狠敲一筆,又說:“我進宮,宮中上下打點,需要銀兩。”
在皇宮裡她孤身一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倚靠,她不想再抱蕭鳳臣的粗腿。
“不用你說,都給你準備好了。”
蘇氏的貼身大丫鬟端芳拿出十個荷包,蘇氏說:“裡面是碎銀,賞給你宮裡的太監宮女。”
幾個荷包散碎銀兩薛金福沒瞧上,說:“宮裡太後太妃,嫔妃公主,皇子們生辰,人情往來,不能落下。”
蘇氏咬了咬牙,又讓大丫鬟端芳取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囑咐說;“宮裡的主子,不比宮女太監,少了拿不出手,但你也不能亂花,還有宮裡主子跟前得臉的太監宮女,也不可小觑,皇後和太子東宮的人見了要小心應對。”
說了這麼多,隻最後一句頂要緊的,薛金福心想,父親這是打太子的主意,遂試探着問;“女兒進宮後,各宮的主子,女兒該如何應付,親近那些人,又遠離什麼人,還請母親指點一二?”
蘇氏對旁邊站着幾個丫鬟說;“你們先下去吧。”
屋裡的人走淨了,就剩下夫人的陪房趙勇家的和貼身大丫鬟端芳,端芳掩上門,蘇氏壓低聲音說:“皇後是一宮之主,你多親近,太子是儲君,太子面前要大方得體,别的皇子也不能得罪,至于晉王和甯貴妃,你姐姐應付得來。”
薛金福猜得不錯,父親這個老狐狸,兩頭下注,難怪侯府曆經三朝不倒。
她這顆備用旗子,要看朝堂這盤大棋怎麼下,然後把她放在最關鍵的地方,女兒成了利用工具。
“你想好了帶那個丫鬟進宮嗎?帶個機靈點的。”蘇氏問。
“就帶秋碧吧。”
秋碧沉穩,明珠性子直,小棠小孩子心性。
蘇氏又說:“我讓府裡針線上的人給你趕做兩套新衣裳。”
重來幾次她也改變不了父母家人,比起前世,在後宮中失去庸王蕭鳳臣的庇佑,她将更加艱難。
秋碧捧着兩個匣子,匣子裡裝的是醉凰樓的地契和字畫。
喜笑顔開,“姑娘這回可發了,這兩樣價值千金。”
薛金福歎息一聲,望着碧晴的天,說:“這可是你姑娘賣身之資。”
三姑娘的丫鬟銀環去上房領月錢,遙遙地看見五姑娘主仆從夫人房裡出來,秋碧手裡捧着的匣子,問夫人房中的小丫鬟扣兒,扣兒素日得三姑娘好處,小聲告訴了她。
銀環匆匆忙忙回房,看跟前沒人,小聲地對薛金枝說:“姑娘,奴婢聽夫人屋裡的扣兒說,五姑娘要走了夫人嫁妝裡的醉凰樓和秋日夜宴圖。”
“你說的是真的?”
銀環說:“這還能有假,夫人特意讓人找出字畫,說這可是一幅前朝名畫,乃夫人祖傳之物。”
薛金枝心底冷笑,到底不是親生,繼母平常表面對自己好,還是向着自己親生女兒。
生母的嫁妝,都在她手裡,可是府裡收買丫鬟婆子,宮中上下打點用去了不少,一個月二兩月錢那裡夠用,宮裡貴妃年節賞賜薛府,不是她一個人獨得,一奶同胞的兄長不争氣,科考兩次落榜,實指望兄長是個助力,幫不上一點忙。
又想表兄晉王對自己突然冷淡,不由煩惱。夜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她嫁給晉王表兄幾乎沒什麼懸念,可她想要的不止名分,還有男人的心,她喜歡表兄,從小就喜歡,表兄對自己一向很好,晉王在一幹皇子中脫穎而出,大有取代太子之勢,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她要牢牢地抓住,握在手心裡。
她可不是為了侯府,她生母病重期間,父親看上了蘇氏,發妻死了不到半年迫不及待地娶蘇氏進門,明明是自己貪圖蘇氏美色,腆着臉說一雙兒女無人照顧,後宅沒人主持中饋。
蘇氏母女,一路貨色,尤其是薛金福,進宮後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讓她怎麼死就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