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晏然的心像是被這溫度燙了一下,開始猛烈地跳動起來。
她吃驚地看着他,一雙漂亮的杏眼瞪得圓圓的,身體更像是被定住一樣僵硬。
沈庭樹卻沒有像上次的她一樣退縮,他的手緩緩握緊她,指腹與掌心緊緊貼在一起。
他看着她,眼神真摯:“别緊張,我陪你一起進去。”
溫晏然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後又低頭看向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沈庭樹主動牽她的手了。
雖然此時此刻,她親眼看着這畫面,但是她感覺她的腦子好像“嘭”的一下炸開了,什麼也不剩,隻剩一片空白。
最後頭腦空白的溫晏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沈庭樹牽着走進别墅的。
等他倆來到後院,等溫晏然看着院子裡或站或坐或聊天滿是人,她才反應過來。
走進後院,沈庭樹很自然地松開了她的手。
溫晏然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面前如此多的長輩,沒等她重新開始緊張,一位打扮優雅氣質非凡的中年女人笑着走過來。
“你們來啦,人都到齊了,就等你們了。”話是對沈庭樹說的,但沈母的視線從始至終都落在溫晏然的身上。
中年女人一開口,溫晏然就感受到了來自她的強大氣場,不怒自威,讓她不由緊張。
沈庭樹沒什麼情緒地叫了一聲“媽”,而後便沒再說什麼。
聽到他的這聲稱呼,溫晏然才知道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的人,正是沈母。
同時也有些驚訝于沈庭樹的冷淡,沒想到他對自己母親也是這般不遠不近的态度。
“阿姨好。”溫晏然連忙乖巧地打招呼,并将提前準備的禮物遞上前。
沈母笑着接住禮物,客氣道:“人來就行了,還買什麼禮物,這孩子真客氣。”
沈母剛接過禮物,就有一個傭人走過來,動作熟練地接過禮物,沈母都不需要說一句話。
而後沈母便笑眯眯地看向溫晏然:“這孩子,長得可真好看。”
說着,沈母似想要尋求認同一般,跟一旁的親友說道:“蘭姐,你說呢?”
沈母的話音一落,旁邊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間就将溫晏然團團圍住,開始好奇又熱情地問東問西。
不等沈庭樹開口說道,沈母就開口将他支開:“你爸在書房等你呢,說是有事跟你聊。”
沈庭樹不太放心地看了溫晏然一眼,然後又向沈母投去一個眼色。
沈母還是那副慵懶随意卻帶着威壓的姿态,她笑着跟旁邊的親友打趣:“看看,這還沒結婚呢,就已經護上了。”
“好啦,好啦。”沈母又笑,“你快上去,我就陪我未來兒媳聊聊天還不行?”
“是啊是啊。”一旁的親友也附和。
沈庭樹走後,溫晏然瞥一圈盯着她打量的長輩,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一圈聊下來,基本都是她們問什麼,溫晏然乖乖答什麼。
沈母全程話倒是沒說幾句,話都讓旁邊的親友問了,大到家住何處父母情況,小到她的年齡工作興趣愛好,溫晏然感覺自己祖上三代都快被這些七大姑八大姨查清楚了。
被查問了一圈,沈庭樹從書房裡出來了。
溫晏然察覺到,他的臉色似乎更差了。
是的,是更差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溫晏然感覺沈庭樹自打進這棟别墅,整個人就變得冷淡疏離起來。此刻他的面色更是冷得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就連他周遭的氣場都透着幾分冷冽。
他像是很不喜歡這裡。
溫晏然敏感地察覺到。
沈庭樹出來後,家宴也正式開始,圍着盤問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一個一個散去。
而溫晏然也在宴席正式開始前,看到沈庭樹的父親。
沈庭樹這副好皮囊大概是遺傳了沈父沈母的,沈母雖年近五十,卻依舊雍容典雅氣質非凡,光是從她的五官就能窺見其年輕時的美貌。
沈父已達知命之年,身材卻管理得很好,一米八幾的身高,西裝筆挺氣質莊重沉穩,一雙如墨的眼眸深邃洞察人心。
原來沈庭樹的眼睛是像他爸爸,她在心裡想。
家宴開始前,沈父下了樓。溫晏然本以為,沈父會找個機會與她打個招呼正式認識一下。
可沒想到,沈父下樓後隻顧着和親友說笑,全程沒往她這看一眼,好像全然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樣。
搞得溫晏然白緊張了半天。
打從沈父下來,溫晏然就抱着他肯定會過來找她聊幾句的心态,方才沈母的氣場強得已經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回一看沈父的氣度打扮,與沈母是一類人,不怒自威,自帶着拉開社交距離的威嚴。
她其實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不太平等,他跟你說話是自帶着某種高度的。
或許這就是來自上位者的高度吧。
所以,她一看沈父下了樓,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調動起所有的腦細胞來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對話。
她可不想沈父到時候問她話時,她說話結結巴巴的,那就尴尬了。
可沈父一下來就忙着和親友閑談說笑,并沒有往她這來的意向,溫晏然遂又抱着沈父随時會過來的緊繃感,在腦中演練沈父可能會問她的問題。
結果是直到宴席開始,他也沒有過來,甚至沒往她這看過一眼。
溫晏然洩氣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慶幸沈父沒來盤問她,她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