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你手裡的資料被全部拿走。
你怔愣地對上諾頓的眼睛。
半晌,不自然地挪開。
你說:“是你啊。”
他沒說話,轉身離開。
“嗯……”你側頭問瑪麗娜,“他知道□□怎麼走?”
回過神的瑪麗娜聳肩:“也許吧,這幾天他一直在大樓裡到處轉。”
這算什麼?你不該在這種事情上花費時間。你回過神,收回目光,冷淡嗯了聲,快步走下樓。
憤怒的達夫被按在了肮髒腥臭的地面上,背後的保镖按着他的肩膀,脖頸,将針管裡的液體攝入體内,他劇烈喘息着,朦胧中,一雙平底靴踩入他的視野中,頭頂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
“達夫啊……冷靜些了嗎?”
比快感後一步來臨的是空洞的虛無,他顫抖着身體,慘叫着求饒。
“錢,錢不在我這裡!我是被迫的!”
你有些頭疼地揉着眉心,猛地踹向他的心窩:“在誰哪裡,拿去了多少,快點,一字不落告訴我!”
結果達夫立馬吐了口血,歪過頭昏了過去。
你的目光一凝,看向他身上的保镖,咬緊牙恨恨說道:“你在幹什麼!?”
保镖沉默着起身,握着拳頭朝你沖來,他高大威猛的身體幾步追上了你,扯住你的頭發把你壓在牆上,那一刻,你身體都僵硬了,恐懼如蛇般攀附你的脊髓。
不……
然而很快,保镖被沖來的人扯了過去,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兇戾的拳頭如雨般打在他的臉上,像棉花糖一樣凹陷了下去。
血、汗浸濕了他冷峻的面孔,他甚至随手拖來一根長棍,悶聲朝地上的黑衣保镖打去。
咚……咚……咚……
整個巷子都充斥着他毆打的聲音,諾頓展現出極其暴力的一幕,深深地震懾住你的心魄,你手腳無法動彈,癱軟在牆角半晌才緩足了力氣,艱難朝他開口道。
“别打了,再打人死了。”
聞言,背對着你的男性蓦地停止動作,他側過頭,白皙的臉龐染上血色,他的神情諷刺而刻薄。
“哦,我差點忘記你是誰了,心懷慈悲的靈橋女士!”
你站起身,不理會他的嘲諷,走到他旁邊推開他,俯下身去檢查保镖的鼻息,還活着。
敢暗算你,哪有那麼容易死。你有些惱怒地想着,就蹲一輩子局子,給别人當一輩子免費勞動力吧!
你瞥過不知死活的達夫,不甘心什麼也沒套問出來。
在你想把他拍醒繼續質問時,警車的鳴笛聲在外面響起,警官們姗姗來遲。
誰?誰報的警?!
你身體頓時僵住,對上諾頓戲谑的眼神,一股無言的怒火湧上心頭,然而報警卻是是一項正常人的選擇,你找不出毛病去挑剔。
從警局走出來,已經臨近半夜了。
這還是基于你作為慈善家人人皆知的情況下,不然一般不會當晚放人出來,甚至在沒有線索的時候,還會讓人當替罪羊。
有人在采訪諾頓的英雄事迹。
他的存在感過于強烈了些。
但對你來說正好。
你巴不得他吸引過多媒體的關注。
直到有位不長眼的記者向諾頓提問道:“請問你跟靈橋女士的關系是什麼樣的?”
嘿!
你盯着提問的人看。
諾頓漫不經心地垂眸瞧着他,薄唇微勾:“如你們所想……我們就是……”
你抱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朝鏡頭打招呼:“最近總是遇到一些困難,他現在是我新任的保镖。”
柔軟的觸感從手臂傳來,諾頓有些微怔,但很快,他就回過神,承認道,“雇傭關系。”
你的錢……不翼而飛。
究竟是誰偷走了它。
你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好幾天,偏偏那些該死的,好像永遠都開不完的宴會找上了你。
你在辦公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嘩啦啦的掉落聲傳了出去。聞聲趕來的諾頓伫立在門口,瞧見裡面一片狼藉,抱住手臂挑眉看你,目光好似在看猴子。注意到他的表情,你一陣憋屈,後悔沒有事先把門鎖上。
然而,你變臉極快,快速堆上滿臉的笑容抱住他的手臂,聲音低沉,“一會兒,我們還得去參加一個宴會,你記得穿得好看些……”
“那是自然,我親愛的女士。”諾頓垂頭,突然與你距離十分接近。
“……”你不語,半晌一笑,也湊近了他,加重了暧昧氣息,“就穿藏青色那件吧,我覺得很适合你。”
淡淡的玫瑰花香又湧入他的鼻息。
他勾起唇,心情變好。
“遵命。”
你有意跟他保持暧昧的距離。有一個身手又了得,又不要工資的保镖,為了讓他持續且心甘情願地待在崗位上,你很注重他的情緒需求。
不過也僅限暧昧。
你不會跟任何人談戀愛。
因為這會影響你的事業。
連續幾個月的追蹤檢測,終于把嫌疑目标定在了□□的部長身上。那天風雨交加,血色彌漫。你靠在椅子上疲憊地揉着太陽穴,耳畔的慘叫仿佛久久圍繞不去。
說實話,做這些見不得台面的事情,真的讓你感到累了,可你早就知道自己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注定不能金盆洗手。
身旁的男人溫度偏高,他似乎很喜歡面前的血腥場景,那雙眼睛一直盯着他們動手,到結束。
你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動。
他有了自己上前動手的想法。
這可不妙。
他在你身邊形象默默無聞,好像真的隻是在擔任一個小小的保镖角色,但你知道他在學習,學習如何掩蓋痕迹,快速殺人,甚至學習黑、道上的所有見不得光的陰暗面,孜孜不倦。
這不是好事情。
他絕不會止步于保镖這個工作。
你掌控不了他。
你意識到後,快刀斬亂麻,當即回去就把他辭退了。
*
“嘿,高貴的靈橋女士,你不會還想着他們會找過來吧?”男人灼熱的呼吸打在你的側臉上。
你微微睜眼,迷離地看着他笑道:“那又如何,你會殺了我嗎?”
諾頓低聲跟着哼笑:“當然不,你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特别。”
将他耍在手心,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就是上流階層的手段嗎,不見得有多光明。
可偏偏,他的眼睛就是忍不住地被你吸引。
那封信他已經收到了。
他的另一位雇主還在等着他。
修長漂亮的手撫摸上你的臉龐,溫熱急促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他不由得将撐開你的嘴,俯身吻下。
激烈的吻過去後,耳畔隻有兩人呼吸的急促聲。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說着,低聲呵呵笑了。
你不言語地看着窗外,平靜地掃過他一眼,那是如同睥睨蝼蟻般的眼神。
無所謂,反正你遲早會離開他,像以往擺脫那群難纏的人一樣。
可這次,但你怎麼也不會預料到以後跟着他,一起進入陌生而臭名昭著的歐利蒂斯莊園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