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比傑伊先生幸運的多,在莊園找到了兩個适合入殓的對象,她比那個郵差更适合如此被他對待。
她的表情、眼神,甚至一言一行都在向他透露一個消息:她渴望死去,渴望迎接新的起點。
你其實很讨厭成為人群的焦點,尤其是被他人目不轉睛的盯視,這會讓你想起過往,偶爾轉移視線都能看見某人直勾勾盯着你的目光,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那道惱人的摩擦聲終于消停了。
後面幾天你都是這樣,在用餐前提前把你跟甘吉的兩份分好,再拿給他。
如此親密的事情被你自然而然地做出來,其他人覺得這不太尋常的同時,個自都給你發了信表示自己對你解決噪音的感激。
你最清楚,這些信都隻是掩蓋在試探你是否在拉同盟的意圖而已。
那個叫安妮的女孩來的信最多,她似乎是最想跟甘吉成為同盟的人,但現在她又在朝你發出友好的信号,企圖把你拉進她的圈子。
維克多親自登門找過你,問是否需要幫你送信,你拒絕了,因為那些信你一概不回,整天除了吃飯時間,從來不對外進行社交,哪怕是采用書信的方式。
你來莊園的目的隻有一個。
擺脫哥哥的控制,短暫的松口氣。
僅此而已。
你現在非常享受自己的獨處時光,恨不得一天變成四十八小時。
如往常一般,你從餐廳走到入戶廳,想上樓回房間時,突然伸出來一隻手,強硬地把你拉進了陰暗的角落,就這麼把你堵在了最裡面,你驚恐地盯着面前烏黑的男性,嘴唇顫抖着。
“古普塔先生……你要幹什麼!?”
面前的甘吉沒說話,悶葫蘆似的,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一串美麗的灰色月光石,你的目光瞬間被它吸引,任由他拉起你的手套了上去,然後自己擡在眼前仔細地瞧看。
圓潤的寶石透着美麗的光澤,顔色灰白卻并不暗沉,凝聚了許多彩色。
好美……你不禁有些癡迷地看着。
“這,這是送給我的嗎?”你擡起眼,略微有些高興地看着他。
這是你這幾天唯一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原本有些抑郁的臉色瞬間活了過來,像小女孩心系一樣地問着他。
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這串月光石,他有些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在你期待的目光下點頭。
“是這幾天的……答謝。”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不過知道他是異國人你并不對此感到别扭。
你咯咯笑起來,下意識擡起手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側臉親吻了下,又瞧着那串小珠寶。
昏暗的角落、已經如木耳般烏黑的臉色擋住了他此刻的紅暈,他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看你仍舊沉浸在快樂中,便沉默着無聲息地離開了。
你最近很想見到甘吉,也許是因為他跟你的禮物很稱你的心意的原因,你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他性格沉默寡言,脾氣經常地暴烈、吓人,卻不會對你動手,尊重而認真傾聽你的每一句話,并且會因為你的一點點小舉動而道謝。
越是接近他,你便不可抑制地加深對他的好感。
你的家裡有個霸道專武的哥哥,事事都得按他的心意來,你根本得不到這樣的尊重。
結果沒半天,那隻狗又給你送來了信。
是入殓師寫的。
他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你不覺得你們有什麼好談的。
你回絕了他的邀請。
明明大家都是保持着距離,隻用書信交流,你的存在卻打破了這道無聲的規則,你肆無忌憚地跟甘吉說話,整日粘在對方身邊,那張憂郁冷淡的臉變了副模樣,如此明豔盛輝,奪人眼球。
你本來不是這樣的。
你本該繼續用你剛來的那張臉生活。
入殓師的眸色略微暗沉了些,冷冷地凝視着好似情侶的那對男女。
甘吉的手繭很厚,那都是經常練習闆球留下的,你摸到過他的闆球球拍,陳舊但被主人格外愛惜,他的房間樸素,就像他的訓練場。
如果忽略他冷暴的脾氣和糟糕的社交能力,他是一個健康,強壯,且具有男性魅力的人。
*
你被困在男人的雙臂之間,臉龐紅撲撲的,神情迷離,伸出雙手想要擁抱壓着你的男人,觸碰到他耳下的耳環。
他像雕塑般靜默,動作卻格外強悍,令你無法逃脫。
你喘着,渾身熱得厲害。
直到從房間裡出來,你腿都是軟的,甘吉從你身後出來,親昵而自然地攬住你的肩膀,這是格外具有占有欲的姿勢,你慵懶地靠在他肩頭,帶着被馴服的柔軟神色。
像是刻意報複過去嚴厲的家庭教育,你在這裡開啟了一段瘋狂、意外的戀情。
如果你的哥哥知道,肯定會陰沉着一張臉,抓着你的頭發教訓你,但是他不在這裡,而且因為家族事物繁重,他無法抽身。
你已經徹底自由,誰也左右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