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計短點,但也還好,反正領隊從來也沒寄希望過能真的走完,井井有條的開始安排抽簽。
一向知道自己運氣很好的顔小哨兵在一衆猶豫踟蹰中率先開拔,信心滿滿的摸進箱子,抽了個倒數第二回來:……
行吧。顔尋之善于自我安慰。可能老天爺覺得她不懼地面迷失,所以就不在這上面給她眷顧了,她理解的。
綸酊手氣好,第三順位。
混排向導第八位出發,雖然也算不上多好的數,但跟顔尋之比來又稍顯慰藉,默不作聲的走到她身邊拍了拍。
“……”
顔尋之張張嘴,不便明說,還是咽回去了。
精神系向導留在原地。這是她能與聯邦傳遞消息的最遠距離,以她為錨點,其他哨向以二百米為間隔排開,一人動全員動,扇式向外探索。
這種方式比較理想化的危險是順序越往後需要探索的範圍就越大,收到預警撤離需要的時間也更長,現實是單向鍊接的直線形隊伍聯系微弱,中間隻要遇上異物,鍊接被打斷,很容易往後全員迷失。
探索隊伍順位最後的存活率不足百分之十。
顔尋之隻是猜測地上輻射對她應該沒有威脅,卻還沒有真的在地面迷失過,心裡沒底,走這一路也萬分謹慎,打足了十二分精神鍊接。
倒黴當然不會因為她的謹慎就不來敲門。
百分之十平安無恙的運氣,自顔小哨兵抽簽來看,還是曲折了些。
抱團出發,走到第六順位,周圍緊繃。顔尋之探測到精神力波動,駐足,“有東西。”
精神力波動來源于沙丘之後,他們雙手持器,警惕的繞過沙丘,随時做好應對異物暴起的準備。
未知的危險無疑更令人膽寒,風沙期的異物至少還能捕捉到動向,現在卻是颠倒,敵暗我明,異物匍匐在沙中,靜默的等待獵物上鈎。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入了它們的捕獵範圍,就如同捕獸夾彈起之前不會跟任何人報備。
聽不見任何聲音,顔尋之懷疑又是木質化異物,也幾乎感受不到精神波動,心裡完全沒底。
流沙聲。
顔尋之在頻道大喊,“後撤!”
同時間哨兵齊齊後躍,流沙下驟然暴起無數藤蔓,揮舞着向他們抽來。向導五感不如他們敏銳,眨眼間已有兩個被藤蔓纏上。
激光刀早備好充能,兩人毫無猶豫,揮刀斬下,藤蔓緊貼着外骨骼斷裂,虛顯出隻青皮蛇頭。
激光向導飛快撤到哨兵之後,拽了半天藤蔓,隻蹭了一手黏糊的汁液,那藤蔓竟似粘在外骨骼上了。
隔着外骨骼,她感覺沒有寄生,小心的用火槍将它燒焦撬下,“這什麼異物?藤蔓蛇?”
顔尋之皺了下眉,拔槍打退沖上的藤蔓,“好像不止,沙下有個瘤子,像樹根。”
“挖的出來嗎?”
顔尋之不說話。
激光向導話趕話的問完,也覺得有點弱智,抿了抿嘴,閉上了。
那刀傷處飛快萎縮抽回,還未回到沙下,就隐現出斷肢重生的前奏。
顔尋之發覺這異物好像沒那麼強的防禦力,掂量着抽了點混排向導的精神力,爆破了一排精神子彈,果真讓它短暫退縮。
她又拔出火槍,深吸了口氣,“先撤。”
她能接觸的有限,不知道外面異物到底都進化成什麼樣了,但如果沙下真的是樹根,至少不會輕易挪動。
全體收到此消息,當即拔腿就跑。
沙下那像樹根一樣的瘤子動了動,揮舞着藤蔓追上。他們在流沙中跑的一腳深一腳淺,那瘤子竟是如魚得水,轉眼間就逼近眼前。
顔尋之再抽混排向導精神力,回身連發三槍,意圖絆它。
那藤蔓憑空裂出蛇頭,一口将那子彈吞下。精神子彈爆炸,蛇頭即刻裂開,連帶藤蔓一節被炸的汁液四濺,支離破碎。
受傷藤蔓抽回,其他卻似無覺,再次揮舞着蜂擁而上,随機抽飛一個擋在前方的哨兵。
“顔尋之!”混排向導喊她,“沙子在打旋!”
要起風了!
想跑回去已絕無可能,異物以種誓不罷休的架勢纏上他們,那些藤蔓不過是它的武器,好像還真得跟激光向導說的,把那瘤子挖出來才行……
誰來挖?
顔尋之挫了下牙。
沒得選擇,流沙會迅速下陷,爆破點位稍有偏差就會前功盡棄,合作難度太高,向導剩餘精神力也沒把握能挖的夠深。
她摸出繩子給自己挂上,另一頭挂給有點莫名的混排向導,沒解釋,隻道,“拉住我。”
随即拉保險,扣動扳機,精神子彈連發爆破!深坑被流沙順勢掩埋又再次炸起,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她把精神槍械用成了無限模式裡的沖鋒槍。
顔小哨兵一邊打的手酸,一邊心髒冰冰涼的閉上眼。
這麼多人在場,她已經能看到自己回到地下被盤問的場景——如果她還能回去的話。
精神子彈卡頓。沙下的瘤子顯然木質化了表面,精神子彈無法打穿。
她沒猶豫,跳下去那刻心想,死下頭也行。聯邦問不着,她也不用費勁吧啦的找借口了。
黑暗。
流沙極快壓迫住她的身體,即使有外骨骼支撐,顔尋之還是感到了一點難以呼吸。
瘤子很大,藤蔓纏繞着阻擋住她,将她往更深處推去。
顔尋之抓住藤蔓往上攀,精神槍械連發不停,她難得重新感受到了枯竭,有點後悔沒把董鵬那藥劑買下來。
至少人沒了,錢别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