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ev藥劑跟上課不一樣,有專門人盯着,注射一個劃一個名字,日日如此。她可以逃課,但白塔裡沒聽說有人逃過注射ev藥劑。
衣榮說,“我也問來着,她說你直接過去就行,她會給你注射。”
顔尋之哦了一聲。既然有人操心,她就不操心了,聽安排走就是了。
先睡了一下午養足精神,晚上下課,她樂颠樂颠的去了特教訓練室1。
第三次的小竈還能送禮物嗎?顔尋之暗搓搓的夢想着,在她心裡的孔唯已經頭戴聖誕帽腳踩麋鹿雪橇,她隻需要到位捧好襪子等待。
當然,沒有她也不會失望。人貴在知足,知足常樂,況且孔唯的訓練某種意義上說已經算是很珍貴、旁人趨之若鹜的禮物。
推開門時孔唯已經坐在裡面,見她招招手,“過來。”
沒有其他人,居然是她先到?顔尋之有點意外。
聽話過去,到她跟前,看她示意她挽袖。
“孔教官……”顔尋之知道她要做什麼,事到臨頭不知怎麼有點緊張,“私自注射ev藥劑是……是違法的……”
注射人員都有注射證,孔唯沒挂,可能是沒有。即使她級别超高、頭銜一堆,不妨礙這是個違法的事。
真出事了她級别高,邊緣白塔不敢随意處置,尚能自保。她怎麼辦?
顔尋之不想當炮灰。她得先問清楚。
莫名的,在她問完這句後,孔唯眼底溢出了點笑意。
顔尋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眼睛長得特别溫柔,有種特别的柔和,所以任何表情都會向好解讀,即使她語氣仍然是冷的。
“我有。”她挽起她的袖子,一層層整齊的翻折上去,“放心吧,正規的。”
“我吃過的虧……不會有第二把。”
原來是以前已經被私自注射處罰過了。
顔尋之默然。果然是孔教官的作風。
冰涼的藥劑注射進體内。
沒有什麼特别的感覺,長年累月的服用和注射,身體已經習慣ev藥劑。顔尋之正要挽下袖子,注射處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下意識抽手,被孔唯握住,嘶了聲。
那種疼痛從注射處随血液蔓延,她感受到自己心髒被藥液沖涼,緊接着被一股細密的疼痛籠罩。
好像是小針在紮,又好像是心髒要蓬勃發展,想要沖破外邊包裹的那層膜爆開。顔尋之彎下腰,手緊攥着胸口,感覺心髒跳的異常迅速。
“你……”她再傻也該意識到了,孔唯給她注射的不是ev藥劑,至少不是他們在白塔常注射那種。
孔唯平靜的望着她。她的五官淩厲,唯獨随眼睛輪廓顯出一種特别的安撫,“沒事的。”
她握住顔尋之的手腕,明明看着沒怎麼用力,她卻無論如何抽不回手來,“沒事的,等會就好了。”
疼痛越來越尖銳,她的身體沒有一處不似刀割,五髒六腑因膨脹而瀕臨爆裂的邊緣。顔尋之痛苦的跪到地上,眼淚和汗珠一起滲出來掉在地下。
孔唯仍然握着她的手腕,保持手臂伸直,“再等一會,馬上就不疼了。”
放屁!
簡直像那種股票一片飄綠,還在勸你投資說一定能發财的騙子。
顔尋之跪在地下發抖,淩遲般的感覺不知持續了多久終于減弱,孔唯松開她的手。沒了拉拽,她身體無力支撐,咕咚一聲倒在地下。
肌肉還在抽搐,顔尋之深刻意識到今晚過來就是個錯誤,孔唯完全是個被糖衣遮蓋的炮彈。
她以一種狼狽的姿勢蜷在地下,頭發糊的滿臉都是,衣服被汗浸透,隻能仰望孔唯,“你……”
“我隻叫了你過來。”孔唯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你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的藥劑,我沒有給你注射些亂七八糟的。”
簡直狗屁。顔尋之在心裡翻白眼,她注射ev藥劑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反應?
“人初次注射不同種類的ev藥劑時都會很疼,為了不給你們留下陰影影響後續注射,第一次注射ev藥劑會做全麻。”孔唯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吐槽剛咽進肚子裡就有回應,“你小時候、剛入白塔的時候,都做過全麻,忘記了它有多疼。”
她蹲下來,降低了顔尋之仰視的高度,攤開手。
手掌中是被抽取的玻璃藥瓶,裡面已經空了,曾經裝着她注射進去的ev藥劑,“我給你注射的是最新藥物,實驗班早就改為注射這種,不信你可以去問衣榮或是鄭青安。他們都沒有打麻醉,跟你的痛感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