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仇家沒落,無人知曉的是,仇家旁親的一名女子因為娘家省親就此逃過一劫,她在錦官城的一座荒山上搭起了一座破泥瓦房,小心翼翼的延續着仇家顫顫巍巍的香火。
到了宣武年間,仇家隻剩下仇芷和她母親,可憐的是,由于條件艱苦,仇芷出生并不順利,打娘胎裡帶來的毛病将她束縛在了床上。
仇芷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就算在床上她也未曾放棄求學之路,就算這個朝代女子讀書為官已成高官之族的權利,她也未曾放棄。偏生老天捉弄人,在即将及笄的時候,她快撐不住了。
可為什麼是她?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小心翼翼的活着,憑什麼她的祖上要被卷進所謂的朋黨之争——老天不公!
所以,當那個戴着面具的人問她是否願意活下去時,她想,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好好活一次。
回溯陣就此停止,黑霧籠罩之下,林塵淵冷眼看着藏在黑暗中不敢見人的女孩,他平靜地說道:“你覺得你在做對的事麼?”
“對不對不由你來決定!”仇芷吼道,“我的先祖們鞠躬盡瘁不得好下場,我小心翼翼的活着卻見不到明天,我隻是為了活着,不為其他。”
“我不會勸你,你有你自己的處世觀,但我如今來到這邊的原因是你剝奪了别人的活路,”他頓了頓,“你縱然可憐,但那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呢,一生救人無數落得如此下場,你好自為之。”
說完,林塵淵轉身,對一旁的沈時節說道:“将那些逃逸出來的厲鬼收押,萬萬不可讓他們流竄人間。”
“是誰告訴你的這般法子?”林塵淵微微皺眉看向她。
仇芷本就大限将至,唇邊早已落下幾縷殷紅,她說:“我,不,知。”
林塵淵見她毫無悔過,隻得抽出玉骨劍。
仇芷見狀也不躲,閉上眼睛,腦海中是母親顫抖的雙手。
利刃即将穿透心髒,中途卻被一隻手攔截下來。
“欺負一個柔弱女子算得了什麼本事,倒不如來和我玩玩。”那人戴着銀制面具,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