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議事堂内。
“皇上,北方軍報,昨夜申時,帳前突刮大風,爐火将糧營引燃,搶救不及,現糧草告急,糧營守衛上下均已自刎謝罪。”
“報——皇上,東南近日頻發旱災,百姓苦矣,田間地頭早已顆粒無收,國庫告急啊!”
“報——”
“都給朕安靜!”龍坐上的那位終于發怒了,隻聽得“咚”的一聲,底下的人一個接一個跪了滿堂。
話說這宣武皇帝,是南朝開國皇帝曾了不知道多少輩的孫子,他爹晉文帝勤勤懇懇打工六十年,打拼出歌舞升平的泰安天下,交接到他的手中,簡直是辣手摧花。前任國師不知道是瞎了眼了還是缺了腦了,硬是說他根骨聰慧,大智若愚,将來必有一番作為,晉文帝一聽,立馬洗幹淨玉玺就把王位給了他,兩腿一蹬,便駕鶴仙去了。
權力更疊後,不外乎一件事——換個馬甲,他自稱宣武大帝,古人雲“有善始者實繁”,他一即位,大興武治,編制新軍,以軍功論爵位,但他也印證了那句“能克終者蓋寡”,等他站穩腳跟,就立刻殺了前朝國師,将朝堂近一半的大臣都換成了他的勢力,每日早朝便是他個人“功績”的表彰大會,充盈後宮的是他,繁稅重役四處征戰的是他,家事國事天下事,統統歸了現任國師應頌。
“應國師,這些事全權交予你,朕乏了。”說着,手指不住揉着眉心,一副“折子批了三千份”的疲憊感——實際上可能是昨晚縱欲過度,誰又知道呢。
應頌站得離他極近,聽聞此言,惶恐的跪下作拜禮,衣袖遮掩的面具之下,是一雙獵鷹般的眼睛,像是一抓住獵物就要将它拆吃入腹似的。
議事堂那夥眼巴巴找娘要奶吃的倒黴官員們隻得執着象笏轉向國師。
“既然是為陛下分憂,那臣自是應當肝腦塗地。”應頌說得那是一個滿腔報國之心,待宣武帝一走,表面上的恭敬也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自刎謝罪?這怎麼能抵過失職之罪啊,”應頌眼裡滿是算計,“自古以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番可是重罪,抄了吧。”他像是無所謂般,手上摩挲着一串珠子,“至于國庫告急,那就去征啊,養着那群人又不是讓他們吃白飯的,不交就殺了,殺雞儆猴。”他如是說道,臉上是神經質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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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節!你揪我尾巴做什麼!”林霜一手護着自己秃了一角的尾巴,一手怒指沈時節,眼裡淚水直打轉。
“我......我不小心走神了。”沈時節低着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