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就是怕麻煩。
但姜雨顯然認為錯了,她摟着姜涵的胳膊,撒嬌道,“好嘛,不說啦。我就是氣,這方雲輝以前就配不上你。現在這副傻樣,更是配不上。他何德何能嘛。”
“我覺得他挺好的”,姜涵溫溫柔柔地說出來。她确實覺得方雲輝不錯,不僅因其家世能幫她擋掉其他爛桃花,而且行事傻裡傻氣,抱抱他,他就一副臉紅得快要爆炸模樣,更别說會有别的心思。
不麻煩,還能擋麻煩,姜涵用的很順手。
“方雲輝好歹是方家少爺,這才剛談一個月,我們就跟着沾光,拿到一筆大生意”,姜雨的媽媽敲了敲姜雨的頭,“請問這位眼高手低的人,找到這樣的男朋友了嗎?”
姜雨吐了吐舌頭,“那隻能怪父母的基因不好,要是我長涵涵姐這樣,别說方雲輝,簡家的少爺也能拿下...”
“嘿,你居然...”
母女兩人互怼,姜涵懶得聽,她沒表現出來,溫和地笑笑,“我上去換衣服,等會下來。”
姜家作為白城曾經的一流世家,哪怕逐漸落寞,曾經的規矩卻流傳下來,比如每月一次所有姜家人都會聚在老宅,一起吃頓晚飯。
因着時間久遠,族内還有各種似真似假的傳聞。比如最離譜的一個,姜家幾次三番度過劫難,是因家中養了小鬼,會選擇家中人以性命供奉。
随着姜家落寞,再加上這些傳聞,旁系的姜家人不會來參加晚飯。
姜遠山身為姜家的當事人,坐在主位。他并沒有養尊處優出的氣度,反而整個人陰沉沉病恹恹的,整張臉呈黑色,極大的眼袋讓他看起來非常疲勞。他聲音嘶啞蒼老卻不損威嚴,“今晚12點後大家都在房内好好睡覺,不要出來。”
“好”,所有人異口同聲。每次聚集的晚會後姜遠山都會提醒一次,這也是姜家的規矩。
待吃完飯後,姜雨偷偷切了一聲,她在姜涵耳邊抱怨,“我懷疑爺爺是假裝搞得那麼神秘。我和弟弟半夜探險過好幾次,根本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小心總歸沒錯的”,姜涵溫溫柔柔的,卻一句話堵回姜雨的分享欲。
姜涵記得姜雨好幾次邀請她一同去探險,都被她拒絕了。不是她不敢或膽小,隻是她怕打破規矩後的麻煩,她讨厭任何麻煩。
姜涵洗好澡後看會書就睡覺,但沒想到被渴醒。她伸手去夠床頭,卻發現水杯空空的。她喉嚨像是冒火般的幹渴,吞咽幾次口水後仍不能緩解,姜涵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下樓去接水。
風吹着竹子發出簌簌的聲響,慘淡的月光照在落葉上,透出幾分陰森。姜涵心中有些發寒,她從飲水機中接了杯溫水,慢慢喝了幾口,便準備上樓。
“吱呀”,廚房後門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緩緩打開。
姜涵下意識瞥去一眼,就看到廚房後的獨棟小屋亮着燈。
那裡不準人靠近,平日也隻有姜遠山能進去,這也是姜家的規矩。所以此時小屋亮着燈,加上姜遠山的警告,姜涵想都不想就要走,她不想惹上麻煩。
偏偏她告訴自己快點離開,可身體卻不受大腦控制,反而一步步走上前。
姜涵驚恐地瞪大雙眼,反常且不受控的行為導緻無數恐怖傳說在她腦中掠過,她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就在此刻,小屋的門突然打開,兩個人窸窸窣窣在門口不知道忙活什麼。
是爺爺和大伯的臉,姜涵更加驚慌,閉緊嘴巴,生怕發出一絲聲音。
兩人弄好了,一前一後出來,中間擡着的是...姜涵瞪大眼睛,他們中間擡着一具擔架。
擔架雖被白布完全遮蓋住,但輪廓顯然是一個人的形狀。
突然,風吹過,掀起白布的一角,姜涵被固定的頭和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那人。他閉着眼,整個人像是被吸淨的人幹,幹枯無比;又像是沉睡幾千年的幹屍,整個脖頸上揚着,脖頸處仿佛用力嘶吼後留下的痕迹。
姜涵緊緊閉着嘴,生怕發出聲音,渾身因惡寒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顫抖不已。
就在這時,她看見幹屍的眼睛緩緩睜開,如同濃墨般的眼睛蘊含着光華,卻滿是惡意。
姜涵不知何時取回身體控制權,她被吓得後退幾步。
是幻覺,是幻覺,她不停安撫自己。
但她瞳孔放大,不受控制地緊緊盯着幹屍,能看清幹屍臉上每一處細節。幹屍像是填充血肉活了過來,顯示出一張風華絕代、頗具古韻的美男臉。姜涵不敢置信地閉了下眼睛,睜眼看到的又是幹屍。
突然,幹屍嘴角上勾,朝姜涵笑了笑,全是惡意。
“啊!”突然間的驚吓,吓得姜涵尖叫一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