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忐忑一瞬間消散,隻剩下了絕望。
晗曳閉了閉眼,把頭離開水面,随着他的動作幾滴水珠從他的嘴唇上滾落,留下瑩瑩水迹,卻沒給他蒼白幹裂的嘴唇帶來任何滋潤之感。他也沒擡頭,稍稍調整了方向,順勢伏了下去。
額頭抵在地上,晗曳閉上眼睛,連請罪的話都說不出,隻能絕望地等待那人羞辱自己一番,再極盡手段折磨自己。
已經沒有力氣和精力去害怕了,對于未來已經完全絕望的人來說,自己會得到怎樣的處置,都已經不在意了。
在意又如何?如今自己的命運,已沒有半分在自己手裡了。
來人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如何處理他,片刻後那雙靴子離開了視野,依然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但卻在不多時後,又一次出現在眼前。
那片衣擺動了動,是那人彎下了腰,一個精緻的茶碗被放在眼前,碗裡是一汪清水,随着被放在地上的動作微微蕩漾着。
“這盆栽是一株靈草,根浸出的水雖然對身體很好,但還說煮一煮再喝得好。”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說道。
“......是。”聲音嘶啞得幾乎隻剩氣音。
那人索性蹲了下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略無奈道:“先把水喝了。”
“......是。”
沒什麼猶豫,起身,視線低垂着,雙手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幾天來沒有接觸過任何水分的喉嚨如同被刀割一般,他卻沒有絲毫停頓,強撐着撕痛喉嚨一滾,把所有水直直咽了下去。
放下茶碗,身體再一次低伏,額頭觸地,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像是在等候接下來的命令。
是恩寵還說羞辱,是甘露還是毒藥,他已經無心去分辨,不謝恩,不領罰。你說,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