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走到劉佳身旁,伸手在她胳膊上輕捏,暗中提醒她别太過分了。
劉佳用肩頭拱開貼過來的秦落,“秦落你怎麼回事?怎麼還藏着掖着不給我說…..你倆….”
她伸出一隻手指向秦落,随後又伸出一隻手指向沈一逸,兩手指尖相互靠攏,甚至她為了讓沈法醫看清特意放慢了速度。
等到指尖相觸時,劉佳驚道:“該不會又要往事重演了吧。”
往事重演四個字被劉佳說的大聲,像是測試,在懂的都懂的年紀,暗藏不可明說的野心。
秦落順勢看向沈一逸,想在對方表情中找到些破綻,希望能有些意外收獲。
但沈一逸卻笑着,用輕松的玩笑話化解,“暫時還沒有,有的話我跟你說。”
暫時,是個可等待選項。
劉佳聽出沈一逸的言外之意,笑着擺手,“不用了,我們秦大編劇如今可不走心,她隻走腎上腺素,暫時的新鮮勁對她來說都多餘了。”
沈一逸目光從劉佳身上移至秦落臉上,隻是觀望卻沒作答。
秦落錯開視線,拍了下劉佳肩膀,“你不是要去找李總商量打款的事嗎?都九點多了。”
“你瞧,見老同學太開心,把正事給忘了。”
劉佳拍拍腦門,随後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一逸,我和秦落合夥開了家公司,地址呢就在上面,大家都在滬城你要是有時間就來找我們玩!今天我就先走了,回頭再約。”
“好。”沈一逸收了名片。
劉佳走到門口,晃指着面前的兩個人,“你們可不許背着我偷偷聊天了,要聊也得拉個群,省得你們擦槍走火最後倒黴的還是我。”
關了門,兩人沉默。
秦落聽劉佳的腳步聲漸遠,才緩緩開口,“劉佳開玩笑的。”
沈一逸雙手插進褲兜裡,“哪句?”
“嗯?”秦落沒聽懂。
“劉佳哪句是在玩笑?”沈一逸平靜的問,“是讓我去找你們玩,還是擦槍走火,還是什麼?”
秦落站的累了,“她就是突然見到你應激了,嘴就開始胡說八道,你别當真。”
“見到我應激?”
秦落禮貌又直接,“可能當年我總把她夾在我倆中間,她不僅得吃你的冷槍,還得想辦法安慰我,是我來之前沒處理好她的情緒問題,才讓她說話都帶着沖味,我替她給你道歉。”
替她道歉,聽起來像是劃分好了楚河漢界。
“劉佳對熟人都直來直往,今兒介意的事,明天就都忘了。”秦落沒聽到沈一逸回答,繼續給好友找補。
“那你介意嗎?”
兩人隔着點距離,是朋友之間的不遠不近。
秦落想,可能是她今天沒正兒八經的畫眼妝,所以洞察力不夠,以至于沈一逸這話她沒思索明白。
她仔細端詳着沈一逸的臉。
她素顔清清淡淡,和衆人也沒什麼太大差别,可偏偏坐在自己幻想出的王座上,掌握着兌現權利的籌碼。于是自己的欲.望被動地崩裂,不有自主地想要占有她,填滿她的多餘。渴望勝利的人會更介意比分落差,更在意勝負關系。
秦落深吸一口氣。
劉佳說的确實沒錯,她有歸屬焦慮了,想讓人成為我的是遲早會發生的蠢想法,「性即權利」真是如何都擺脫不掉。
“介意什麼?”但秦落想知道她問的是哪種介意。
沈一逸道:“過去的事。”
秦落幾乎是秒答:“介意過。”
她确實在意過,想要一個确切的答案來證明不是自己過錯,不是她沒勇氣,不是她沒能力,更不是性别造成的遺憾。她在意自尊損失,在意愛而不得,在意對方在多年以後,會記起自己什麼。
她對沈一逸聳聳肩,“但現在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