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可不是這意思,隻是覺得兩位格格并不是真心罷了。”富察雲依見他讓自己換屋子,這哪成?何況景仁宮與翊坤宮都是後妃所住,她不能合适。
“朕讓你去你就去,翊坤宮吧,離朕近些。”
“李斛!進來!”
“奴才在。”倆人的對話李斛倒聽見了,心裡也為富察雲依高興。
“這會兒你帶人的翊坤宮去收拾收拾,打點仔細了,明日郡主搬到那兒。”福臨吩咐完,菜飯也都來了,李斛應下,不多一句話。
“吃吧。”福臨都這麼說了,富察雲依也懶得再拒絕,推了碗筷給福臨,自顧吃起來。
說福臨為何喜歡到富察雲依這兒用菜,隻因富察雲依這兒不撤菜,管飽。
又不如他平日用膳一般,周天也就早膳與晚膳,她自由,想什麼時候吃就吃,不過,福臨倒沒見着她長胖。
次日,富察雲依向太後請安的間隙,瀾梨苑的人都将物件盡數搬到翊坤宮去了,安頓好些時候,裡外又打掃幹淨才回富察雲依話。
宮裡上下聽說郡主搬到翊坤宮,少不了眼紅的,也有暗地裡嚼舌根兒的。
她倒不在意這些,隻管待好一會兒來的人就是了。
今日遷宮,與她交好的人自然都來賀喜,靜兒來得早,前腳剛進屋,後腳宜安就來了。
“往後你離我那兒又近了些,走動也方便。”
靜兒拉着富察雲依坐在座上,冊封後真有了母儀天下的氣勢,穿戴也都不一樣了,隻是,富察雲依左右也瞧不出還有什麼地方不一樣,隻覺得與在江南時的不像一個人。
“是方便了,往後我要什麼吃的用的,隻管向姐姐要了,可别嫌我。”
“主兒,宜安郡主來了。”
“快請進來。”
宜安進來,作勢要行禮,靜兒倒是一把扶起了她,“自家人說話,不必多禮。”
“姐姐快來。”富察雲依起身,招宜安同坐。
“近來宮裡來了好些秀女,宜安也要大婚,倒處處是好事”
富察雲依擡眼望靜兒,靜兒嘴上說是好事兒,可人那笑不達眼底,她似乎知道靜兒哪兒不同了。
一時不知說什麼,宜安許是聽出些什麼了,莞爾一笑,“娘娘封後才是大好事,是奴才大婚也比不得的。”
靜兒自然愛聽這話,一高興,招來宮女:“索納郊,你回去将本宮前些日子得的瑪瑙如意金鎖找來賞了宜安郡主。”
“奴才謝娘娘賞賜。”宜安當下規矩跪謝,擡頭示意富察雲依說話。
富察雲依本着不多嘴的心,卻耐不住宜安瞧她,“娘娘心善,待我們是好的。”
靜兒才賞完宜安,扭頭拉着富察雲依,“我的傻依兒,我哪是心善,你我是為表親,宜安與我自來就說得上話,這後宮,我也就親近你們倆,不對你們好,我對誰好?”
富察雲依與宜安對視,同看着靜兒“噗呲”一聲笑,放下心裡的顧慮,與靜兒又玩鬧着。
閑下來,聊着家常,富察雲依想起科爾沁來,不知如何也就不說話了,宜安心細,挽過她,摟着,細細問着:“如何皺着眉?”
“心裡念科爾沁了。”
靜兒擡頭望着她,許是觸到她心裡了,不得出聲,淚就攔不住了,靜兒摟着倆個丫頭,下巴貼在富察雲依臉頰,撫着人頭。
宜安受不住倆人哭,一時也想起牢裡的阿濟格了,三人抱着哭倒是吓着淩珠和新布了。
去尋如意鎖來的索納如也吓一跳,停在院裡問淩珠:“淩珠,這怎麼了?”
“姐姐,三位主子念家了,這會兒哭着呢,你一會兒再進吧。”淩珠眼眶濕着,想起也哭了,這會說話也帶着鼻音。
“難得我們娘娘哭出來,離開科爾沁這麼久,不知大妃宰桑和王爺王妃還好不好。”
索納奶是靜兒從科爾沁帶着來的陪嫁丫頭,年紀也不大,此時也有些想念從前在科爾沁無憂無慮的日子。
屋内,靜兒止住哭,反手抹掉挂在臉上的,淚撐起富察雲依,神情認真:“你我是科爾沁的女兒,為了科爾沁,這些算什麼?”伸手拍了拍富察雲依後背。
“我踏入中原那一刻,就不後悔,也不會怕,因為我身後是科爾沁,你也一樣。”
不後悔嗎?
富察雲依從靜兒眼裡似乎看到了無奈,甚至心裡覺得不止她知道事實,或許靜兒也知道,靜兒自來不傻,顯然是知道個一二的。
她不多想這些,隻被靜兒一句“你也一樣”怔住。
“你背後不隻有科爾沁,還有雲親王府和大清。”宜安摟着富察雲依就沒放手,有時她真挺羨慕富察雲依的,有科爾沁外家,又有雲親王府本家,還有福臨和太後這樣的表親疼着。
倆人即使這樣說,可真正在富察雲依心裡的家,沒有大清皇宮,她更愛科爾沁的自由與雲親王府的團圓。
諷刺似的挂着一絲笑,富察雲依回神,天色該晚了,靜兒得回養心殿。自封皇後以來,靜兒雖說賜住坤甯宮,可實質每日都在養心殿歇下。
若是回去晚了,難免福臨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