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病好了,我就可以看它了?”富察雲依還是皺着眉,要病好就得吃藥,可是她向來不愛吃藥。
“是!等你好了,我帶到宮裡給你解悶兒。”納蘭明珠何嘗不知道她的德行,補一句,“不過啊,你得乖乖吃藥,别想着躲。”
富察雲依想到自己才躲了藥來的,心虛,胡亂答應了他。
“你去拜過我二哥了?”
方才有祭品在那兒,要說這周圍的,也就隻有納蘭明珠和福臨能這麼做。可福臨不能輕易出宮,想來也就隻有納蘭明珠了。
“前幾日去的。”納蘭明珠知道這事兒,他同着富察格泰去的,可哪能說出來,隻好說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我自個兒去的,買了些東西放着。”
“哦。”
“我走了。再不回去宮裡該急了。”富察雲依忙着回去,若再晚些,指不定淩珠得鬧得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躲藥了。
“好,我讓小六送你回去。六兒!”
“哎!來了!”小六經過方才,這會兒出來學聰明了,灰頭土臉的,假裝放下袖子過來。
“爺,什麼吩咐?”
“你送丫頭回宮,務必看着她進去。”
小六簡單收拾了自己,領着富察雲依離開,一路上也不提方才的事兒,也是,這回京了,人多眼雜,要是主仆走近些,難免落人閑話。
到了宮門,見着盤查的侍衛和來往的宮人,小六才放心離開。
富察雲依也不耽擱,大步走回去,剛進去,兆佳齊魯就站在盤查侍衛一旁,見着她,話還沒說上就躲在宮門後去。
富察雲依自然看見他了,從小她就不受齊魯待見,因為每次見到齊魯她總要煩上一會兒,惹得齊魯後來遇着她就躲。
侍衛們有新進宮的,不明白他們的兆佳大人躲什麼,還沒問出口,就看着富察雲依搖頭晃腦的沖牆角的兆佳齊魯笑,不認識富察雲依的都以為是兆佳齊魯的夫人,卻不說話,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不敢太明目張膽,怕遭罵,隻能一邊職守。
“齊魯!”
“诶。”兆佳齊魯躲不了,索性挪出來,心虛着傻笑。還有功夫瞪着一旁看戲的一群小崽子。“做什麼呢?正經點!職守!”
“是!”一群人憋着笑,士氣高昂。
“我怎麼覺得你不待見我?”富察雲依有心逗他,一字一頓的,這語氣沒吓着兆佳齊魯。
“末将不敢。郡主還是快回去吧。”齊魯這吓着了,他哪敢明說啊,抱拳拱手,低着頭不敢看富察雲依。
“那我昨個回來,你怎麼和明珠哥哥換班了?還有你躲什麼呀?”
“小祖宗哎,你饒了我吧!我哪敢躲您呀,就碰巧!”齊魯一邊答,一邊瞪又湊過來的幾個人。
“沒趣兒啊!”富察雲依撇嘴,“不逗你了,給九清問個好!”說罷,離開。
“末将恭送郡主殿下。”
這下炸鍋了,看戲的幾個才知道這是郡主,滿臉幽怨的攘着根本不提醒他們還在憋笑的幾個認識富察雲依的人。“同安你怎麼不告訴我們啊?”
“行了行了!都想丢腦袋嗎?認真職守!”齊魯搖着頭,對富察雲依顯然無奈,還要闆着臉教育手下的人。
齊魯離開,侍衛們交頭接耳,都問着那個叫同安的侍衛。“咱們将軍和郡主什麼關系啊?”
“這誰知道?同安,你講講。”
“郡主的表姐,是咱将軍的夫人。郡主小時候淘,将軍可怕她了。”同安無奈,隻好說給他們聽,“喂,别說我告訴你們的!不然将軍非得扒我皮。傳開了,沒準我得殺頭!”
“你放心!”他們幾個都是一同上沙場拼過命的,那是兄弟,一家人,自然不會如此。他們也知道,兆佳齊魯有個女兒,名叫琯瑞,乳名九清,如今未滿八歲,隻是将軍夫人早早就去世了,年僅十七,去世那年女兒也僅兩歲。自那以後,兆佳齊魯再沒提過家裡,也再沒續弦。
回到宮中,富察雲依偏沒逃過喝藥,雖熬成了藥膳,可那味道讓向來對藥味敏感的富察雲依還是受不了,苦着臉捏着鼻子愣給喝了。
喝完藥,她也沒事兒做,索性到繡坊去找張大蓮,也是去瞧瞧她可還習慣。
富察雲依是高興的,張大蓮也沒有多不習慣,偶爾還和繡女們說說她在宮外的生活,說說她的兒子是多好,甚至教起了繡女們蘇繡,隻一天時間,這繡坊竟有了改頭換面之勢,倒比從前更好了。
從前她不懂,為什麼張大蓮能和柳如翎聊得來,隻以為是大人之間一種默契,就像是談到兒女時的一種得心應手,每一位父母都能在子女的問題上有許多的話,所以她總認為柳如翎不隔外張大蓮也是如此。
現在她明白了,那屬于她們之間一種默契,雖有兒女層面,可更多的是在刺繡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