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金玉在馬車裡醒來,昏昏噩噩間隻感受到自己在移動,緩了緩,方才睜開眼,這一看,卻是把她吓着了,馬車裡有兩個穿黑衣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守着她,見她醒來,那兩人先是一愣,然後其中一個才說話:“小的們奉命送姑娘回京。”
“你們!”金玉當然是怕的,可是再想想自己何時對外示弱過,于是隻能收住了眼裡的驚慌,故作鎮定:“我不回京,你們緊些放了我,我那還有幾出戲沒唱呢,别耽誤我。”
“姑娘,我們主子吩咐了,若你不回去,隻管叫我們打暈了你,想來姑娘還是自覺些,莫讓小的動了粗。”黑衣男子皺眉,卻一點也不好通透。
說罷,另一黑衣男子向着外面的人道:“青雲馬車趕快些。”然後轉身對着金玉作揖,卻無歉意:“姑娘,小的這就對不住了。”掏出一粒藥丸,強行給金玉喂去。
“你放開!這是什麼?我不吃!”
金玉掙紮無果,一臉惶恐的被喂下了藥丸。
“姑娘莫驚慌,這是安神丸,姑娘且睡着吧。”喂藥的黑衣男子道,然後不再答話,轉頭掀開車簾,看向外面。
“你!”
隻才一會兒的功夫,金玉覺得有些頭昏,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主子,金玉姑娘已經送回京,這會兒該是出城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福臨此時坐在院裡拭擦着漁具。
董鄂宛兒正端着一壺茶從屋裡走來,笑着看侍衛走開後才走近福臨,将茶壺和茶杯放在石桌上,擡手去給福臨揉肩:“這些東西,皇上吩咐下人做便是了,何苦再累着自己。”
“多久沒出來了,該讓朕自己動動手,樂一樂。”福臨放下漁具,轉過頭看向董鄂宛兒:“院裡風大,你進去吧。”
董鄂宛兒嗔笑:“就許皇上在這院兒裡,我就不能?”卻一邊倒了熱茶,遞給福臨。“臣妾陪皇上坐坐,就如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隻剛遞了茶給福臨,屋裡便喊了。
“納蘭明珠!吃飯了,你到院裡将九哥和宛兒嫂子叫來!”富察雲依在屋内叫喚,雙手捧着菜盤兒,笑眼如月。
聲音大得屋外的福臨也聽見了,隻能無奈的笑着搖搖頭,然後收起漁具,抖了抖衣擺,喚了董鄂宛兒,大步走向屋裡去。
“知道啦!”納蘭明珠才應聲,無奈着富察雲依的大大咧咧,還沒出房門,就見着福臨和董鄂宛兒并肩走過來。
“爺,二奶奶,該吃飯了。”納蘭明珠看向兩人,點點頭。
福臨笑,踏進屋門坐下,一邊看着靜兒和富察雲依進進出出的端盤子,一邊和納蘭明珠閑聊。
菜飯都齊了,那忙前忙後的兩人才坐下來,用手在腰間的白色圍布上擦了擦。
見倆人坐下,福臨注意到宜安不在,于是正開口,富察雲依便先他一步。
“宜安姐姐身子不适,她便不出來一同吃了,我現在方給她送到房裡便是。”說着,盛了飯,又用一個空盤子夾了些菜,起身準備給宜安送去。
“宜安怎麼了?今日出門不還好着?”福臨皺眉,撇過頭望納蘭明珠:“不是讓你照顧好她?”
“怪不得明珠哥哥,想是今日在湖邊吹了風,太醫看過了,隻微微染了風寒,不打緊。”富察雲依搖搖頭,解釋着。
正欲走,納蘭明珠便站起身,接過碗筷和盤子,示意富察雲依坐下:“你坐下吃吧,我送去就是。”
也不扭捏,富察雲依坐下拾起碗筷便開始吃,卻還是盯着納蘭明珠離開的方向,嘴裡念念有詞。
董鄂宛兒給福臨夾着菜,有些擔心:“若知道宜安會染風寒,我說什麼也不會去看畫舫的。”
“這哪怪得你,宜安自來身子就不好,許是今日風偏偏大了些。”福臨偏頭望董鄂宛兒,“你吃吧,不用顧着朕,既是在外面就不要這麼多禮。”
“是。”董鄂宛兒收回筷子,也自顧吃了起來。
納蘭明珠正端了碗進去,隻在屏風處便聽見宜安咳嗽,皺了皺眉,擔心着進去:“怎麼比飯前時咳的還厲害?”
“納蘭大人,你怎麼?咳咳咳。”宜安有些被吓到,忍不住又咳嗽起來,卻還是笑着。
“不吃飯怎麼行?我擔心你餓着,給你送飯來。”放下飯菜在床前的小圓桌上,納蘭明珠扯過凳子坐下,“怎麼不多穿些,既身子不好,便注意着保暖。”
“勞煩納蘭大人擔心了。”宜安低着頭,不知道說些什麼,想想又道:“你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