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其他想聊的,就去玩吧,我還有不少公務需處理。”
她不想讓孩子戰戰兢兢猜自己心思,卻也不會委屈自己裝成喜歡柏麟養子的模樣,她自然更不怕這事被雪蓮傳到柏麟耳裡,更何況,雪蓮大概率不會站柏麟那邊。
雪蓮乖乖爬下椅子道别,臨了突然想起開頭那事,為自己辯白:“帝君剛剛真的說過,讓我多陪陪你。”
“陪我做什麼呢。”黎初語氣淡淡。
“沒具體說,隻說你心情不好,讓我多陪陪。”
可笑,這三界,時下也就他和天帝能做些讓她心情變好的事,可他卻隻讓一個孩子多陪陪?
她不客氣道:“你别信修無情道的關懷建議,他早八百輩子就不知道把他的童心扔哪去了,才會對一個孩童提這種要求。”
她自己負面情緒壓頂,為了不影響旁人盡全力克制,本應享受童年的孩子,更不應承受她的痛楚。柏麟帝君的關心,她看不懂,也接受不來。
“雖然天界都說帝君和戰神關系親密,但我覺得帝君其實很在意帝姬的。”後知後覺自己似乎背後捅了帝君一刀,雪蓮連忙為柏麟挽尊。
“嗯,我相信你,他隻是用錯了方式。”黎初一副好脾氣地拉過雪蓮的手,将她牽出門。
“真的!我沒騙你!”
“自然,我說過相信你了。他隻是失去了童心而已。”所以幹出了一些奇葩事。
“那帝姬的童心還在嗎?”雪蓮好奇道。
黎初身形一滞,半晌才道:“我親手把它扔了。”
那和帝君也沒區别呀,反正都沒有……雪蓮心裡禁不住嘀咕。
“區别是,柏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而我知道,是我主動不要它的。”黎初無視雪蓮被猜出心思的尴尬表情,“去找騰蛇玩吧。”
“最後一個問題,”不料雪蓮扒住門框,“為什麼不要它,能撿回來嗎?”
“既扔了,便不會去撿。”直接略過第一個問題,黎初将門框上的雙手扯下,“再不走,我就喊仙侍了。”
小姑娘飛也似地跑走了。
待回到内室,她直接拿出桓深給的聯絡器物敲了過去,也不管他爹有沒有在忙。
“我敬愛的父尊,聽說天帝以南天不再擁兵為要求,來交換我北天帝君的位置,此事,您不應該與我商量下嗎?”
“你怎麼知——柏麟就是這麼保守與老夫之間的秘密的?!”
玩政治的,通常不會第一時間找自己原因,比如他爹,就覺得是柏麟的錯,而不會覺得他瞞着也有錯。
“您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倆半斤八兩!”
聖尊顯然對女兒将他和柏麟各打五十大闆的做法很不滿意:“如今的後生怎麼這麼沒信用。”
“他既不仁在先,那您大可以不義,能同我說事了嗎?你不會真同意天帝的要求了吧,那老不死的趁火打劫,以後他可别被我找到錯處!”
“咳咳——”聖尊提示性地打斷道,“當然沒答應,我和天帝約了改日昆侖山下棋,聊聊兒女那些事。”
“羲玄?他有什麼可聊的,還是你打算給他介紹門婚事?”黎初悚然一驚,瞪着眼睛道:“你不會打算讓我和他成親,來換取穩固地位吧?您何時變得這般不靠譜了?!讓我和那隻身份尴尬的鳥一起?他還沒修成穩定人型呢!他親娘當初還是我帶兵親手虐死的,和羲玄成親,還不如當初和柏麟聯姻守活寡!”
“你想哪去了,”聖尊無語至極,“羲玄又不是隻有親事能聊。”
“嚯?”黎初鄙夷地拖長聲調,“他除了是個公的,沒看出什麼價值。”
“這麼讨厭他,平日怎麼就沒見你使些手段讓他不好過。”
“他不值得我費時對付。”
“可他親爹值得。你為了他爹的江山落得個這般下場,他那好兒子卻繼續安安穩穩地享受着榮華富貴,不恨嗎?”
“恨!恨不得讓他以身替之!”黎初不假思索道。
“那就别放過他。”聖尊語重心長道:“我一直覺得初兒你太過善良,即使你一直以惡人自居,但惡人是不會有遷怒他人的愧疚情緒的。以前你平衡得不錯,爹也由着你,可如今,世道變了。何況羲玄的身份,并不無辜。”
“您不用擔心,哪怕羲玄真的無辜,隻要能打擊到天帝,我便會去做。”
聖尊驚喜女兒的轉變:“也許桓深應該早點和你吵架。”
“他居然這麼快就向你們告狀?!”
“你誤會了,他隻是讓你母親早日動身。他覺着少至幾十年,你都不會同他和好了。為了不讓你和他怄氣,隻能搬出母親。”
黎初沒搭關于桓深的話茬,可見短期内她的确不想理他。
聖尊也不強求,轉口說起:“屆時你母親陪着你,我去找天帝,老不死想好處占盡,沒那麼容易。他那有通敵嫌疑的兒子,可沒資格浸在我女兒舍命保下的天界蓮池中,享受最純粹的靈力滋養。”
“自然,”黎初想到以前和天妃的交集,往羲玄身上安這個罪名不要太容易,“不過我們要徐徐圖之,争取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