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前,溫竹苓在認真思考自己赢過冠軍的可能性到底有幾成。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種投擲遊戲,比起實力,溫竹苓更願意把赢的希望交給運氣。
院子裡,張二娃站在比賽場地前。
項可容則是在旁講解比賽規則。
最邊上,溫竹苓心不在焉地蹲在台階邊,目測不出來張二娃手裡的箭矢具體有多長,唯一聽清的一句話就是投擲距離是兩支半箭矢的長度。
溫竹苓又淺淺目測一下,大概有兩米。
歲星聽得比溫竹苓還認真,認真到溫竹苓側目看到他那張嚴肅的小臉蛋就忍不住樂的程度。
怎麼能這麼可愛。
溫竹苓這樣想着,不安分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
小歲星從來不防備着溫竹苓,這讓溫竹苓的行動路線非常順利,溫竹苓剛在兜裡暖過的指背輕松蹭到歲星臉上,摸到一手的冰涼,像一塊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奶豆腐。
于是溫竹苓清清嗓子,偷偷把手心再搓熱一點,趁歲星現在的心思都在投壺比賽裡,雙臂一伸就這麼強勢地掰過歲星的臉蛋瘋狂揉搓起來。
“小叭,你做神麽……”歲星早就發現他小爸很喜歡揉他的臉,當下被搞得話都說不清楚,卻依舊忍着沒掙脫。
“沒事。”溫竹苓揉爽了,收回手一臉正色,張口就是唬小孩兒的話,“剛剛看到有隻大蚊子要吸你的血,可吓人,我給你弄掉了,還不快謝謝爸爸?”
這天氣哪兒來的蚊子……
歲星狐疑地摸摸臉,好似在回憶被溫竹苓揉臉的感覺,小嘴一張一合,“謝謝小爸。”
“乖寶寶。”溫竹苓微笑。
歲星長長歎一口氣。
還能怎麼辦,寵着小爸呗。
氣氛冷了幾秒,歲星忽然扭頭。
在溫竹苓含帶笑意的眼神中,歲星淡淡開口,“小爸,你是不是在緊張?”
思考半天,歲星隻能想到這個理由。
隻見溫竹苓薄唇微抿,歲星了然,拍拍溫竹苓的手臂。
“别怕,别怕。”歲星溫聲安撫,“我一定會赢他的。”
不等溫竹苓做出反應,剛走過來的張二娃注意到這邊的對話,厚實的身子肉眼可見地一頓,先一步笑起來。
張二娃笑得爽朗,倒是沒什麼蔑視的意思,隻是比較詫異,“你這小寶貝真有意思,這話是說你要代替你爸爸參賽嗎?”
歲星站在溫竹苓身前,小小的身體也很有氣勢,“規則裡不是說隻要我們兩個赢就可以拿到碗嗎?沒有一定要爸爸參加吧。”
“這确實。”張二娃沒想到眼前的小家夥是來真的,反應有一絲慌亂,“我這要怎麼赢你……”
張二娃許久未嘗敗績,在投壺這項目中是非常有信心的,可這并不代表他往日的對手沒有實力,今天要他與一個四歲奶娃娃比賽,他真不太下得去手,萬一赢了,還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歲星雙眼微瞪,把張二娃的顧慮看得清晰明了。
這是很明顯被小瞧了。
于是歲星那小胸脯一挺,從圓滾滾的腦袋瓜到卡通鞋底無一例外充滿的就是自信,“叔叔,你也不一定能赢我。”
“好好好。”張二娃笑得寵溺,很欣賞歲星這股自信和勇敢。
張二娃眼神朝項可容的方向示意,在得到項可容的默許後無奈地聳聳肩,轉頭将目光往溫竹苓身上落。
溫竹苓捏着歲星的耳垂,看得出來歲星是真想替他去比賽,便笑吟吟地将歲星圈進懷裡。
懷裡的小家夥小小軟軟的,單薄的身子還要靠衣服來充一點重量,輕輕一推就能摔個屁股蹲兒。
任誰都不相信歲星會赢,可溫竹苓主打的就是一個信任。
溫竹苓朝張二娃颔首:“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我家寶寶真的很厲害的,他想上就讓他上。”
“輸了也沒關系?”張二娃試探地問。
“你怎麼就知道我家寶寶一定會輸?”溫竹苓反問,抱住歲星晃一晃,笑容明媚,“我聽他的,咱家是他做主,我不開玩笑。”
這下就算彈幕不吐槽,項可容也開始合理懷疑溫竹苓應該是想摸魚。她做綜藝這麼久,還沒見過在這緊要關頭敢這麼信任一個四歲崽崽的爸爸。
張二娃更想不明白,甚至生起他老張家守的這“碗”根本沒有節目組說的那麼重要的念頭。
現在對上歲星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張二娃沉思半晌,在心裡安撫自己:反正節目組也說這就隻是個友誼賽,不用那麼認真,就随便玩玩吧。
主要是萬一這小奶娃娃哭鼻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哄。
歲星如願以償的代替他親愛的小爸站上他所謂的戰場。
那箭矢沒有箭簇,但很長,幾乎長到歲星的脖子,看得院子裡圍觀的衆人心驚膽戰,溫竹苓也連忙要歲星小心一點。
而歲星隻是搖頭要溫竹苓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