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護士伸出手:“give me five!”
小孩腼腆一笑。兩人擊了個漂亮的掌。
周圍的人見此,也紛紛露出了标準的八顆大白牙。
卿言:“……”
在她那吃不開的一套,在這,好像吃得風生水起。
啧。
魚子西過來時,撞見的就是這麼歡聲喝彩的場景:“怎麼回事?”
卿言頂着一張冷冷淡淡的臉,簡單概括事情的起因,着重強調經過和結果。
魚子西憋笑。
但作為小孩的主管醫生,她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展現風範。
“以後可不能像這樣耍賴了,沒有人會一直讓你的。”
小孩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倔強地轉過後腦勺,留下一隻傲嬌的小屁股。
魚子西:“……”
“哎,小破孩,你怎麼回事,我在跟你……說話呢……”
中氣十足的聲音說着說着,就沒了底氣。
魚子西對上那一衆【你敢說他一下試試】的眼神。
回頭,抱住卿言的胳膊,哭哭賣慘。
“你看,隻有我們兩個是一邊的。”
卿言忍俊不禁地摸摸她的頭,語氣溫柔且要命:“誰說我和你是一邊的。”
魚子西:“……”
錯付了。隻有她受傷的世界已達成。
*
日曆就是在這種難以言說中,揭下一頁,又一頁。
後來小孩順利出院,但隔三差五地還是會回世安。
帶着小三花,還有老師布置的作業。順便檢查身體。
他還是很愛來18層。陪老許探讨探讨棋藝。接受小米護士的投喂。
再順帶,讓小魚大夫丢丢面子。
又是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午後,卿言開完會,剛到辦公室的走廊,就聽見裡面稀奇古怪的聲音。
【哎,為什麼算出來的結果和答案對不上?】這是小魚大夫的。
【這裡,錯了。】這是小朋友的。
【噢,對對對,我看錯了,再來一次哈。】
【哎,為什麼算出來的結果和答案還是對不上?】
【……】
卿言習以為常得,都能想象到那一大一小的表情。
小魚大夫呢,肯定是額頭冒汗,還強裝鎮定。
而小朋友呢,頂着一張死魚臉,無語且平靜。
卿言彎下唇。
而後,又很快斂去笑意。
得寸進尺這件事情,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到最後,連辦公室,都難以置信地失守了。
因為小孩缺一個做作業的地方。
卿言:“……”
靠着門邊的牆面,聽着擾耳的聲音,卿言緩緩閉眼。
聽說,人在閉眼的時候,看到的紅色是毛細血管的顔色,長時間下來,感光神經對紅色就會不再那麼敏感。
等再睜開眼時,視野就會偏藍。像是蒙上一層富士膠卷的濾鏡。
卿言看着窗外,那清澈幹淨,溫柔高遠的深藍色,好像連空氣吸入肺裡,都是天空的味道。
還有那朵從左邊移到右邊,浪漫且自由的流雲。突然覺得,
“今天天氣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