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這條規定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我知道了,謝謝部長。”天玥鞠了一躬,拿起東西走開。其實她應該問一下有沒有申訴途徑的,但她覺得福田既然找出這條規定,八成是不會告訴她的,即便告訴了,也一定極難達成。與其自讨沒趣,還不如走個後門。天玥這樣盤算着,繞開依舊愣在原地的衆人,一路走到了男網部。
“大石大石,你快看那邊!”菊丸英二激動地搖晃着大石秀一郎,指着球場外的一個身影,“那個小姑娘好可愛啊,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一樣!”
大石:……
菊丸繼續碎碎念:“她好像在等人诶,是誰的女朋友呢?诶,那是……手冢嗎?”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手冢快步走向天玥,然後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手冢便帶着天玥離開了。
“那個……部長是翹了訓練嗎?”荒井小聲嘀咕。
“看起來好像是的。”不二周助微笑着眯起了眼,“能讓手冢在訓練時離開,看來這個女孩在手冢心裡很重要啊。”
“咳咳咳,大家繼續訓練!”大石趕緊拿出副部長的威嚴(假裝有)壓場,試圖把大家的注意力扳回來,然而沒有人理他。乾貞治甚至悄無聲息地拿着紙筆出現在他身後,一邊記筆記一邊低聲嘀咕“又收集到了不錯的數據”,把他吓得夠嗆。
手冢帶着天玥疾走到社團部辦公室。這是管理全校學生社團的組織,保證社團活動的有序進行。主管平光是一個留着寸頭的肌肉男,原先是T大體育系畢業的,據說至今還保留着每天跑十公裡、健身倆小時的習慣。
平光聽着兩人的叙述,威嚴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然後轉身站到窗口對着窗外出神。雖則知道這兩人不是無事生非,但規定沒那麼容易打破。他讓手下人翻查資料,發現“中國人不得成為正式隊員、代表學校參加任何比賽”這條規定不僅網球部有,T大所有體育類社團都有,是二戰時期學校統一頒布的。而它在二戰結束、中日建交後這麼多年一直沒被提上廢除的日程,是因為确實從未有過中國學生具備成為某個體育社團正選隊員的資格。
可是今天情況不一樣了,有一個具備資格卻被規則拒之門外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這件事情往小了說不過是墨守成規,往大了說就是歧視中國人——而且這個小姑娘被拒之後懂得第一時間找社團指導部申訴,要是不及時解決,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呢?
平光忍不住擡手按摩太陽穴,他覺得有些頭疼。雖說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可幾十年前的規定也不是說破就能破的,這涉及到一系列極其繁複的讨論和手續;而且為一個人廢除一條由來已久的規定,平光也沒什麼把握說服上級領導們,除非……
“你們的情況我知道了,但是這條規定确實由來已久,不能說廢就廢。”平光轉過身面對兩人,“這樣吧,能打敗女網部的人其實并不是什麼本事,你應該也知道咱們學校的女網部實力平平。但是如果你和手冢對戰——我不要求你能赢——隻要能拿下2分,我就有理由向上級申請,廢除這條規定。”
6-2。看起來不是很難,但對手是全國級别的手冢,就非常難了。但這似乎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好,我接受。”
“那麼比賽就排在這周五吧。那時候網球部的選拔賽全部結束,手冢才有時間參加對戰,你也可以有時間做些準備。”
“好,謝謝老師。”天玥規規矩矩地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