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失去了焦點和光芒的眼眸，與上次回家探望時那雙充滿了笑意和幸福的雙眼不同，此時的妹妹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空洞地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麼。

“芽...”

心髒像是被人揪起了般，酸澀并疼痛着。

咽下喉嚨的哽咽，灰原雄清了清嗓子、再次呼喚妹妹：“芽依，是哥哥哦。呀..哥哥都聽老師說了哦，我們家的芽依可厲害了、受了傷也不哭不鬧的，是個乖孩子呢。想當年、芽依你啊，隻是貼個創可貼都會大哭的小孩呢....”

見少女不理會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離開這世界似的，灰原雄的心中頓時有些慌亂、連忙握上對方纏着繃帶的手。

掌心傳來的寒冷讓他不禁咬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他依舊揚起笑容，溫柔地搓揉着那寒冷的手，欲想給對方溫暖起來：“哎、哎呀，手怎麼這麼冷呢？來、哥哥給你搓暖些...我們的芽依啊、最怕冷了，是吧？芽依，哥哥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哦、哥哥我啊..最近不怎麼忙了，有很多時間可以陪陪你了哦。老師也給我請假，說難得芽依來到東京、讓我好好帶你逛逛呢。”

灰原雄望着那呆木、毫無血色的臉，抿嘴、揚起的嘴角在微微顫抖着，手也不知覺地收緊：“芽依有想去哪裡的嗎？啊、迪士尼怎樣？芽依之前不是說過想要去迪士尼玩玩的嗎？還有可麗餅，你最喜歡吃的、對吧？芽依...”

終于，少女的不理會和無神的神情讓灰原雄内心築建起的冷靜快要崩塌了....

抓緊妹妹的手，低下頭、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微微顫抖的聲音裡帶着祈求：“芽依...你看看哥哥、好嗎？求求你...給哥哥個反應..點頭或一個歎氣都行...你别這樣..哥哥錯了、芽依...求你..”

面對他的哀求，少女目光依舊朦胧、仿佛隔着一層飄渺的雲霧，讓人望不進她的内心；與她近在咫尺，卻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灰原同學。”

門外，傳來了鈴木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将少年拉回思緒，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是、是的，鈴木先生。”

雖有些不忍，但鈴木還是通知少年探訪時間結束了、需随他回歸學校。

答應門外的男人後，灰原雄回頭、揚起過往的笑容，起身。

安撫性的吻落在了少女的額頭上，摸着對方的發絲、柔聲：“明天哥哥帶些芽依愛吃的草莓和蘋果來看你，等我。”

回應少年的，依舊是那空洞般的寂靜。

灰原雄也隻是笑笑，為妹妹拉上被子後、便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對上鈴木關切的目光、少年也隻是揚起不好意思的嘴角：“哈哈、她鬧脾氣了，都怪我..”

男人厚實的手搭上灰原雄的肩上，輕歎：“這并不怪你，灰原同學你并犯任何錯。”

少年笑了笑，随着對方離開了這充斥着壓抑和死亡氣息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