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零亦立刻便發現了月鈴的存在，擡眸看向她。

月鈴看了看零亦，心中複雜。

“我來找你。”月鈴擡頭看向幽夜。

幽夜微愣，漆黑的眸子輕輕晃動，變得柔和下來，但很快便恢複平靜，零亦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主動退了出去。

幽夜坐在上方，冷漠道：“何事？”

月鈴主動走上前：“告訴我，零亦，到底是怎麼回事？”

幽夜的眸子冷了幾分：“誰告訴你的？”

月鈴見他這般，心中便坐實了猜想，她憤怒上前，揪住了幽夜的領口，“幽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背着我做這樣的事？”

幽夜輕輕笑了一聲。

月鈴怔了怔，問道：“你笑什麼？”

“我隻是沒有想到，知道他的身份後，你首先表現出來的，是憤怒。”幽夜平靜看着她，似乎任她擺布。

月鈴對上了他的視線，她的眼眶泛紅，晶瑩剔透的淚沿着臉頰緩緩落下，最後像珠子一般落在的地面。

幽夜先是錯愕，慌了神，他出于本能去她拭淚，溫柔道：“你别哭，别哭了，我錯了。”

月鈴用力敲打他的胸膛，再也不顧自己的形象，失聲痛哭。

上一次落淚還是在千年前，因為找到魂鈴過于激動，而這次，無異是驚訝，還夾雜一股異樣的情感。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幽夜的眸底暗淡無光，她還是很讨厭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月鈴幾乎嘶聲呐喊。

幽夜震驚回過神：“你……承認了？”

月鈴背過身，坐在一邊。

幽夜再次小心翼翼靠近，輕柔道：“鈴鈴，我們不鬧脾氣了，好不好？”

月鈴擦幹眼淚，淡定道：“幽夜，那個孩子的事我還沒忘，。”

幽夜低着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走了。”幽夜開口，“大概也不可能活着了。”

月鈴錯愕看向他：“是你做的？”

幽夜：“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讨厭他嗎？”

月鈴搖頭。

“那個孩子不是我的，但是他确實有我的血脈。”

“為何？”

“不知道，但應該是跟幽域的一種力量很像。”

“我說過，我會讓我們有一個孩子的。”

他問過月鈴，她說過，她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他一直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隻是還沒說出口，她便決絕要離開他。

他更是生氣，獨自養育着這個，一晃便是千年。

“幽域有股潛在力量，幽域的王是可以使用它讓任何一個女人懷孕的。”

“尤栾惜動用類似的力量，誕生出了一個孩子，但是鈴鈴，我從來沒有碰過她，甚至一度懷疑，她改變了那名孩子的血脈。”

“那你為何？”

幽夜默不作聲。

“因為王上需要一個孩子交給幽域使者。”淵若走進來道。

幽夜撇過頭，默許了他的話。

“王上需要一個孩子來頂替您的孩子，因為如果他不去，去的便是零亦殿下。”

“是這樣嗎？”月鈴看着幽夜，幽夜低沉着眸，輕聲“嗯”了一聲。

兩千年前，那個孩子出現時，他便生出了這樣的想法，這樣便不會總有幽靈為他進獻女子，請他綿延王嗣，他當時還沒能夠出幽域的能力，也沒法子出去找月鈴，隻能利用他暫緩一切。

後來，他終于分離出大量的魂魄，成為了北夜，見到他的最想見到的女子。

成婚後，他更是堅定了這類想法，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讓他與她的孩子，去那個地方。

能活下來，便是王，活不下來，便是煙消雲散。

“這便真相？”月鈴的唇角上揚，“幽夜，你也太小瞧我了。”

淵若沒有繼續開口，他還是不要說了，王上其實一直想說，但是你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外加王上本來就是什麼都放在心裡，對上當時你那個冷漠的模樣，更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月鈴順勢按着他往下壓，強勢道：“你不該瞞着我，你浪費我們千年的時間。”

幽夜一笑：“你……原諒我了嗎？”

月鈴坐起身：“你該來找我。”

幽夜低着頭，他是真的很生氣，他不能相信，她就這麼離開了她。

他隻是想試一試，她會不會回來，結果，他等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