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鈴怔了怔，她是不是看錯了，剛才，一閃而過的眸光，充滿狠厲之色，這不該是個小孩該有的情緒。

男孩猶豫道：“父親……父親……”

月鈴看他似有難言之隐，摸着他的頭，道：“不必擔憂，你說便是。”

男孩憋住了一口氣：“父親是父……是父王！”

月鈴怔在原地，神情一僵，呼吸一滞。

倏爾，月鈴鎮定道：“是淵若嗎，還是羽連？又或者是伏堯？”

男孩癡癡看向她：“他們是誰？”

月鈴頓感渾身無力：“那你的母親是？”

“母親叫尤栾惜！”他期待看向月鈴，“姐姐，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此刻，月鈴腦子一片空白，再也維持不了淡定，落下一句：“我不認識她，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她扶着牆，渾身無力，她抿了抿唇，在牆角一處蹲了下來。

她埋頭抱緊了腿，為什麼會這樣？

尤栾惜是什麼身份，她的孩子是什麼身份不言而喻，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幽夜在宮殿等了好半天，月鈴才緩緩走進來，她坐在榻上，一言不發。

幽夜察覺她的不對勁，溫聲道：“鈴鈴，你是不是不舒服？”

月鈴啞着聲：“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

月鈴冰冷看向他，幽夜頓感不妙，她從來沒有用這般眼神看向自己。

“你有孩子。”

幽夜愣了愣，他道：“你再說什麼？”

月鈴苦澀一笑：“你還要瞞我。”

她痛苦阖上了眼眸，揮了揮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幽夜想要上前，月鈴卻制止住了他，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喊道：“出去！”

幽夜低着頭，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道：“鈴鈴，我……我……”

月鈴多麼他能夠多說一點話，但是他的猶豫說明了一切，她揮動靈力，簾子瞬間便放了下來。

隔着一層紗，幽夜擡手，最後收了回去，他朝裡看了一眼，輕聲道：“明日，我再來找你。”

一連幾日，月鈴都不見他，送進去的食物也是一動不動，幽夜有些害怕，幽夜站在門口，朝淵若開口：“是不是該放棄了？”

淵若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霎時，大門打開了，幽夜欣喜走進去，月鈴平靜坐在軟榻上。

幽夜快步向前，他剛想牽起她的手，月鈴卻冷漠開口：“出口在哪裡？”

幽夜怔了怔，手僵在空中，随後，他緩緩收了回去，笑道：“你在說什麼？”

月鈴不想跟他裝糊塗，直言道：“幽域與外域的通道。”

幽夜笑容逐漸消失，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你要離開？”

月鈴：“是。”

幽夜：“隻是因為他？”

月鈴冷笑瞥向他：“其實，我還是挺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可是這麼多天了，你都無動于衷，所以，我覺得我們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幽夜：“鈴鈴，這個真的是意外，不是我的意願。”

月鈴：“可他是你的孩子！”

“他不是！”幽夜的聲音淡了下來，“我從來沒有認為他是。”

月鈴看着他，心頭苦澀，她該怎麼辦？

“對不起。”月鈴低着聲說道，她可以容忍他的過去，容忍他的欺騙，但唯獨無法容忍他有孩子這一個事實。

幽夜會把他帶回幽域，那便坐實了他的身份，整個幽域或許都知道，唯獨瞞住了她。

幽夜：“你可以當他不存在，我們可以一直好好的，你若是要出去，過一段時間，我陪你一起出去，可好？”

“不好，”月鈴站起身，“我不會留下來，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聞言，幽夜的眸子漆黑一片，深不見底，他道：“鈴鈴，你需要冷靜一下。”

他主動離開了這個地方，對淵若吩咐道：“派婢女照顧好王後，那個地方，誰也不許告訴她。”

淵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