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珍十分耐心，一點一點引導着她開口：“說了什麼？是說她和史文亮談戀愛的事情嗎？”

待看到隊長在本子上再次寫下的内容後，尤珍壓下心裡的訝異，再次出聲，“還是，她和史文亮根本沒有談戀愛？”

翁珠宜猛然間擡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幾人。

看她這神色，就知道隊長猜的是對的了，尤珍剛剛還奇怪了一下，轉念一想有小鴨這麼個“消息通”在身邊，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

她笑得越發和善，“沒事的珠宜，你知道什麼和我們說什麼就好了，剩下的我們會去查，你放心。”

翁珠宜終于願意開口，她的聲音不是很大，語速也顯得有些慢，不過足夠幾人聽清了。

“佳佳和史文亮不可能談戀愛，她不喜歡史文亮，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史文亮從高一開始就追佳佳了，但佳佳一直沒同意過，還和我說過他很煩已經打擾到她的學習了，所以佳佳不可能和史文亮談戀愛相約殉情，現在校園裡傳的那些都是假的！”

說到後面她有些激動，聲音都高了一些。

尤珍有些困惑，接着問：“那英語課上的事是怎麼回事？當時紙條上寫了什麼你知道嗎？英語老師為什麼那麼肯定地斷定兩人談戀愛了？”

翁珠宜回答：“紙條是史文亮傳給佳佳的，史文亮一直騷擾佳佳，他真的很煩，像個狗皮膏藥一樣一直貼着佳佳，我沒見過哪個男的這麼惹人煩的。内容寫了什麼我不太清楚，但後來我問佳佳，佳佳隻是說可能因為英語老師不喜歡她吧，誰知道他們這些老師的想法呢？喜歡哪個學生不喜歡哪個學生他們可能隻是通過一件事就斷定了，不過是欺負我們是學生會忍着。”

翁珠宜說到最後已經遮掩不住話語中的鄙夷，一旁的董新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頭。

尤珍聽出她話裡的不喜，忍不住問：“唐佳英語成績不好嗎？英語老師為什麼不喜歡她？”

據他們了解到的，唐佳學習成績一直不錯，應該是各科老師會喜歡的好學生才對。

翁珠宜搖頭，“佳佳的英語成績一直很好，幾乎每次都是班級第一。”

那這就很奇怪了，除了成績之外，會有什麼樣的原因使得一個學生和一個老師關系這麼不睦呢？

翁珠宜對史文亮的嫌棄幾乎是已經擺在了臉上，而據她所說，唐佳對史文亮也可以稱得上是讨厭的程度，那周五到底是什麼原因會使得唐佳和史文亮一起去診所，還發出了那樣的短信？

尤珍又問：“你平時會和唐佳一起回家嗎？”

已經猜到她接下來會問什麼，翁珠宜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這個周五為什麼唐佳會和史文亮一起出去？唐佳沒和你說些什麼嗎？”尤珍目光仍舊溫和卻緊緊盯着她。

到底還是學生，想隐藏但表情會首先出賣她。

翁珠宜眼中染上慌亂，佯裝鎮定地搖頭，“我不知道，佳佳隻說這次就不和我一起回家了，她有點事，我不知道她是和史文亮一起走的。”

尤珍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真的不知道嗎珠宜？”

翁珠宜咬唇，再次搖頭，“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和史文亮一起走的，如果...如果我知道的話...”

她說着眼眶突然發紅，聲音也帶上哭腔，“我就不會讓她走！都是史文亮害了她嗚嗚嗚...”

學生時代的感情本就純粹，想到好朋友或許已經遭到毒害，翁珠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再問肯定是問不下去了，尤珍站起來走到小姑娘身邊，抱着她輕聲安慰。

一直等翁珠宜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才讓老師把她送了回去。

關于那位王若沛老師的個人信息也已經拿到，柯景堯等人和董校長說過後，離開學校，準備去找這位王老師。

尤珍把這位王老師的電話發回刑偵技術組，讓幫忙追蹤一下地理位置。

然後她道：“翁珠宜這個學生應該是知道些什麼，說不定那天的事兒她知道，是不是應該再問問來着？”

柯景堯沒否定她的全部猜想，但他沉聲道：“她是隐瞞了一些東西，但那天的事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尤珍想到剛才翁珠宜哭的那個樣子，想想也是。

等技術組把地理位置發過來的同時，他們打算先按照王若沛個人信息中的住址去找一下。

另一邊一直沒有消息的蔣譽銘也終于打過來了電話。

蔣譽銘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景堯，你們知道我在那個'李哥診所'發現了什麼嗎？一個特别大的地下室，裡面有各種解剖儀器和器官，就和我們之前在青雲觀那個密室裡看到的一樣，不過這個地下室要大的多得多，至于唐佳和史文亮，并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蹤迹——”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有幾分沉痛，“有很大概率已經遇害了。”

車裡面的三個人連帶一隻鴨同時挺直身體，面容凝重。

又是器官販賣，上次在青雲觀的所見所聞還觸目驚心，這次比上次還要大的地下室，簡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