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潔開始沉默應對。

不管蔣譽銘怎麼問，她都是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蔣譽銘一開始還有耐心地等着，在等了将就半個小時後終于耐心告罄。

他對郜潔是有同情的，也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生，因此他雖然看似給了她個下馬威，但還不至于逼迫她。

隻是畢竟這個案子受害人較多，案情重大，因此他的耐心終歸有限。

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他身旁的柯景堯攔了一下他的胳膊。

“郜潔，你到底什麼時候知道魏文兵和陳旭的關系的？”柯景堯先是沉聲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蔣譽銘一直問的問題，然後他并沒有像蔣譽銘那樣在氣勢上給對方壓力，而是冷靜地和她講道理，“你知道的，在公安局裡，拖延最多隻能是權宜之計，對于我們來說，知道某些事情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可對于嫌疑人來說，早點兒如實供述可是會涉及到量刑的。”

郜潔似乎被說動，隻見她自言自語道：“我什麼時候知道的又如何呢？我已經被他傳染了的這個事實不會被改變...”

她忽然擡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就這麼清淩淩地盯着蔣譽銘和柯景堯，語氣很輕，“這件事裡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嗎？”

蔣譽銘迎上她的視線，還是沒忍住，“這件事裡你是受害者沒錯，但是在陳旭這個案件中呢？你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是加害者還是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郜潔的視線收了回去，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唇角譏笑道：“蔣警官既然懷疑我是加害者那就去查好了，你們辦案子總該講究個證據的吧？你說我是加害者，那你就拿出點證據來，到時候我心服口服。”

蔣譽銘被她激的腦子裡氣血一陣翻湧，他手掌撐着桌面站起來，“你——”

“蔣譽銘。”柯景堯見狀厲聲打斷他，“坐下。”

這一聲呵斥，蔣譽銘瞬間冷靜下來，但他仍舊有些心堵，擡腳邁出了審訊室。

柯景堯在他之後也出了審訊室。

蔣譽銘站在欄杆前抽煙，淩亂沒有任何規則的煙霧此時就同他的心情一般。

柯景堯走過去，把他手裡的煙奪過掐滅，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蔣譽銘别開視線，好幾秒後還是又看了過來，然後擡腳踹了一腳欄杆，嘴裡更是忍不住罵了一聲國粹。

柯景堯歎了一口氣，悠悠道：“你有多久沒像今天這樣急躁過了。”

蔣譽銘抓了抓頭發，語氣煩躁，“主要是她那個态度，你也看到了，魏文兵接受訊問的狀态根本不像是一個兇手表現出來的狀态，這個案子除了魏文兵暫時就隻有郜潔這個嫌疑人了，而且她的态度很難讓我不往那個方向想，這兩次筆錄裡可以看出兇手的特質她幾乎都具備了，冷靜、自傲、答非所問、亦真亦假，但偏偏...偏偏...”

他未說完的話，柯景堯給他補充完整，“偏偏确實如她所說，我們并沒有證據。”

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通通都沒有。

蔣譽銘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就是這個意思。

郜潔那句話，不僅是挑釁，更是精準打擊。

所以他才一時沒控制好情緒。

柯景堯手搭在他肩上，拍了兩下，不算特别熟練地安慰他：“接着查吧，總能查到蛛絲馬迹的，何況你剛才也說了，隻是暫時隻有他們兩個嫌疑人而已。”

蔣譽銘騰地扭過頭來，“你什麼意思？你懷疑還有其他人？”

柯景堯有些無奈，手放下來，“我就随口那麼一說，有沒有總得接着查。”

短短幾句話，蔣譽銘心情奇異地多雲轉晴了，他慷慨激昂，“查查查！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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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潔的手機也被送去采集信息。

在将她的手機送過去的時候，負責采集信息的警員同時給他們了一個新的線索。

“柯隊，蔣隊，你們看看，這是魏文兵後來的那個手機上查出來的，他曾經在一個群裡和群友們聊過此前有‘□□’緻人死亡的案件，他還在搜索引擎網站上搜索過‘□□’這個藥。”

蔣譽銘看着手裡打印出來的截圖表情凝重，片刻後他忍不住罵了一聲，“媽的，這兩人不會是團夥作案吧！”

不是，他剛覺得魏文兵的嫌疑減輕了點兒，這就又出來新的證據了，他如果不是兇手的話，他好端端地搜索這些幹什麼？！

柯景堯臉色也不是很好，這案子明明嫌疑人不是很多，但偏偏不管是魏文兵還是郜潔，一個直接的證據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