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這會兒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局促,神色也逐漸坦然,仿佛這些話真的就是他内心想法。
但柯景堯看着他卻突然笑了一聲,沒等魏文兵反應過來他為什麼笑,隻見他淡淡地指出了對方話裡的漏洞,“你說你忘了鑰匙這件事,可是今天你去他們家的時候卻還随身攜帶着鑰匙,這可不像是忘了的樣子。”
姚軒立刻闆起臉來,和自家隊長一唱一和:“魏文兵,我勸你在我們面前就不要耍小心思了!到底怎麼回事?如實說來!如果你能坦白如實供述的話說不定還能争取寬大處理,你要是一直這個态度,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魏文兵一滞,嗫嚅道:“不是,我沒撒謊...我之前真的忘了...”
他的眼神在對面的兩張臉上來回移動,片刻後似乎真的洩了氣,隻見他長長歎了一聲,“好吧我說,一開始我是真的忘了,剛才我說的也是真的,表弟談戀愛後我倆聯系比以前就少了,畢竟他的時間大部分都用來陪女朋友了,結婚後就更是,我不怎麼去找他了之後,鑰匙這件事自然就被我抛之腦後了,他估計也是。後來我确實想起來過,也和表弟說過,但他說就先在我這兒放着,不着急還,我說了好幾次他都是這麼回複我的,後來我也就懶得再一直說了,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們問的我都說了,但我真的沒殺人。”
魏文兵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着對面兩個警察的神色。
兩人一個低着頭一邊記着什麼,一個眼神有些兇地盯着他,見他看過去立馬瞪了他一眼。
魏文兵趕緊收回視線,他不知道他們信了沒,但心裡也隻能祈禱着他們信了。
事情似乎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隻見他這一番話後那兩個警察沒有再提出什麼質疑,而是順着問了下去,“陳旭為什麼說不用着急還鑰匙?你清楚嗎?”
魏文兵暗暗松了一口氣,“不太清楚,估計是忙吧,也或許是覺得沒太大影響,畢竟後來我确實不怎麼過去了,畢竟他都結婚了,沒啥大事兒能不過去我就不過去了。”
“那你今天是為什麼過去的?”
魏文兵答:“因為錢的事兒,我想着今天再過來解釋一趟,順便告弟妹一聲,下個月我工資到了先還他們一部分,結果誰曾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
第一輪訊問問完後,刑警支隊的人去食堂吃飯,飯桌上,姚軒三兩口把飯就扒拉完了,然後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柯隊,我還是覺得魏文兵那小子很不對勁,他一開始一直不老實交代,總想着這兒騙一下那兒瞞一下的,這其中肯定有古怪。”姚軒一時間無法分析出到底古怪在哪兒,但他也辦了這麼多案子了,直覺還是有的。
另一個刑警也道:“我也這麼覺得,雖然聽他那麼說,他和杜琴沒什麼其他關系,也許不是情殺,但如果真如他所說有借錢的事情,那搞不好是因為财殺的!”
蔣譽銘笑眯眯地聽着他們分析,等兩人都分析完了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這些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兇手,都不用着急,反正現在他是嫌疑最大的人,同時和被害人一家關系很是密切,人已經在咱們局裡了,隻要你們耐心細挖,肯定能挖出來不少東西的。”
他這番話另一個小刑警沒聽出什麼來,姚軒卻從其中品出點東西來,他疑惑道:“蔣隊,你的意思是魏文兵不是兇手嗎?”
蔣譽銘笑了下,和身邊的柯景堯對視一眼,回答得模棱兩可,“沒定罪前誰都不是兇手,咱們對嫌疑人可得無罪推定啊軒兒。”
姚軒噎了一下,愣是沒想到該說什麼。
理是那麼個理,但這個事兒它不是那麼個事兒啊!
蔣譽銘端起碗抿了口湯,笑而不語。
他知道柯景堯和他應該是一樣的想法。
這個魏文兵有事瞞着他們是肯定的,但兇手還真有很大概率不是他。
隻不過即便本案的兇手不是他,隻怕案件本身和他也脫不了幹系。
因此對這人的訊問還有待深挖。
等他們都聊完天後,柯景堯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對着大家道:“好了,吃完飯簡單休息一下,下午一點集合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