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堯和他的想法不同。
“下雨未必不是好事,這場雨也許能把我們看不見的灰塵沖刷幹淨了。”
他意有所指,蔣譽銘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
然後他笑起來,“也是,你說的沒毛病。”
但即便兩人心态再樂觀,現在的情況是,不管是徐晴這個案子還是調查給他們傳紙條的神秘人,這兩件事都陷入了暫時無法前進的狀态。
這種狀态下,柯景堯便讓其他人先各自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暫時不必将過多的精力放在這兩件事上。
畢竟局裡還有各種其他類别的大的小的案件,不管簡易些的還是複雜些的,也都有時間限制。
他則全副精力放在這兩件事上。
牛肉面館那邊暫時調取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柯景堯便開始着力調查那個背後的神秘人。
對方既然能且願意給他們這個提示,說不定手裡還有更多的信息,他這樣想着。
這天他在看路上的監控,大黃的軌迹可以被道路監控完全捕捉到,因此隻要細心耐心地排查,是能找到蛛絲馬迹的。
隻是還沒等他找到,就被人通知局長找他。
柯景堯已經猜測到局長找他的原因,冷着臉往對方辦公室走。
辦公室的門大剌剌地開着,似乎是專門在等他。
柯景堯敲了門,進去。
“劉局,你找我。”他淡聲道。
屋子裡正背着身子接水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收回視線,坐回座位上不鹹不淡地說了聲:“想喝水自己倒,茶葉自己泡。”
柯景堯一副沒看到他表情的樣子,聞言無動于衷,“不喝了。”
座位上的人冷哼一聲,“愛喝不喝,最好渴死你小子!”
柯景堯沒出聲。
他就這麼直直地站着,盯着面前的人,似乎在等對方說完話就走。
劉向東看這渾小子這副樣子就來氣,和他爸一個臭脾氣,死犟死犟的。
他虎着臉開口:“你先坐下。”
柯景堯沒動作,隻問:“您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我還有事要忙。”
言下之意是,耽擱不了太多時間。
劉向東氣得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過來,一把把他摁了下去,“怎麼?你比我這個局長還忙?”
柯景堯有些無奈,“劉叔,我真有事要忙,隊裡最近案子多,大家都加班呢。”
說到這裡劉向東就更來氣了,他問:“你把那個女明星的案子推出去就不忙了,我聽說你前幾天又出去查這個案子了?”
柯景堯心道果然,他就知道今天又是為這事來的。
他沒否認這件事,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嗯,有了點頭緒,相信過段時間就能有眉目了。”
盡管已經猜到他多半還是會堅持,但聽到這句話劉向東還是異常生氣,“有個屁的頭緒!連張圖都沒有你怎麼判定那就是徐晴?再說了就算真的是徐晴,她是自殺還是她殺,光憑她去過那面館也證明不了半點兒東西!你聽我的,這案子你脫手,交給市局去處理,你把重心還是放到其他案件上。”
從一開始他就不同意他接手這案子,娛樂圈的水又髒又深,他又是一根筋,查不出來什麼還好,真查出來什麼他更不放心。
柯景堯沒說話,嘴角繃得緊緊的,就那麼直愣愣地看着他。
劉向東别開他的眼,歎了一口氣,“案子那麼多,不缺這一個,你聽我的,犯不着在這件案子上死磕。”
柯景堯卻定定地望着他,語氣十分認真,“可是我想辦好每一件。”
“你...”劉向東又氣又沒法子,片刻後才下定決心道,“那這樣,我再給你一周的時間,一周後如果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就按自殺結案。”
柯景堯啟唇,準備說什麼。
劉向東已經提前一步,“就這麼說定了!”
這案子拖了大半個月都沒查出來什麼,就算再給他一周的時間估計也查不到有效信息,他心裡打得便是柯景堯不可能查到什麼的主意。
柯景堯緊抿着唇,知道這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于是點了點頭,“行,那就一周。”
見他這麼痛快答應,劉向東心裡又忍不住嘀咕,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其實已經查出點什麼東西了?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他?
但柯景堯已經恢複平時冷然對待一切的樣子,他一時也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麼。
他鬼鬼祟祟打量的神色太過明顯,不小心和柯景堯坦然的視線幾次對上又錯開,幾番下來,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劉向東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對了,紙條的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