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停在店門口,扭頭看着他倆人,汪汪了兩聲,似乎是在喊他們進去。
柯景堯擡腳,雖然他現在依然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牛肉粉又是什麼意思,但既然來了總不會空手而歸。
就在柯景堯進門的瞬間,一隻白貓從他的腳邊慢悠悠地走過,雖然雙方速度都不快,但他還是沒料到會突然竄出來一隻貓。
好在他腳收得及時,白貓揚起脖子喵嗚喵嗚地喊了幾聲,繼續走了下去。
柯景堯頓住,他似乎已經知道對方讓他來這裡的意思。
跟在身後的姚軒驚訝聲再次響起,“诶?這隻貓我怎麼看着有點兒眼熟?等等,異瞳貓我在哪兒見過來着...”
柯景堯聲音染上一點冷意,吐出兩個字,“徐晴。”
姚軒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啊對對對!就是徐晴,我記着徐晴有隻這樣的貓來着,但是徐晴的貓怎麼會在這兒?不會是同一隻吧?”
雖然說世界上不止一隻白貓,也不止它一隻異瞳,但柯景堯就是有種直覺,這就是徐晴的那隻,“為什麼在這兒,以及到底是不是同一隻,我們進去就知道了。”
姚軒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今天是收到紙條後被人故意指引着過來這邊的,那麼極有可能...
兩人神情都更加嚴肅了些,沒再說什麼走進店裡。
大概是早上吃面的人相對少一些,店裡空餘的座位比昨天的要多許多。
有幾個食客在埋頭幹飯,老闆娘坐在收銀台前吹着風扇玩手機。
穿着警服進來的柯景堯和姚軒就顯得異常紮眼。
柯景堯示意姚軒往收銀台前先走,他則一邊慢慢走一邊觀察周圍人的神情。
無一例外,在擡頭看到他這一身警服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有點驚訝,然後又避開了他的目光。
雖然避開,但眼神也都算坦然。
柯景堯收回視線。
那邊的老闆娘也發現了姚軒,慌忙站起來問:“哎呦警察同志,是想吃點兒什麼嗎?”
柯景堯在收銀台前站定,還沒說什麼,老闆娘又笑着開口道:“哎呦警察同志你又來了啊,看來我們家味道不錯,能留住警察同志的胃。”
老闆娘這熟絡的語氣讓姚軒有些不解,他扭頭看向隊長。
柯景堯卻沒有解釋的意思,隻盯着老闆娘道:“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有點事要問你們,希望你們配合。”
本以為他們是過來吃飯的老闆娘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有點緊張起來,搓着手連忙開口:“哎呀警察同志,咱們都是小本生意,可沒有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你們要相信我啊!你看你也來吃過,咱這邊價格也公道,環境也衛生,我倆也都是老實本分人,真是清清白白的!”
在後廚忙活的老闆也聽到自家媳婦的聲音,手套都沒來得及脫就一掀簾子走了出來。
同樣十分着急,“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錯了呀?咱這邊不可能有什麼犯法的事啊!”
吃飯的食客們也都吃不到心裡去了,雖低着頭,耳朵卻豎着留意這邊的動靜。
柯景堯聲音不算高,卻剛剛好讓店裡的人能夠聽到,“你們不用害怕,今天過來是因為有個案子可能需要你們的協助配合調查一下,你們隻要如實陳述就行——”
還沒等他說完,兩人便着急地連連點頭,“好好好你放心,我們一定如實陳述,警察同志你随便問。”
柯景堯于是對着兩人道:“那麻煩借一步說話。”
話說到這份上,食客們也都懂了,十分迅速地“吃完”離開了。
老闆娘把門先關了起來,然後在凳子上坐得筆挺。
姚軒拿出口袋裡的筆開始準備記錄。
柯景堯從雪雪開始問起,然後慢慢延伸到它的主人身上。
“...那個小姑娘大概是從四月底開始來我們店裡的,她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是半夜,我當時印象特别深刻,因為她點了一碗牛肉粉卻一口沒吃,我還心想着這小姑娘怕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吧?當時我出于好心還安慰了她兩句,但她也沒說話,就是眼睛看着紅紅的,我心裡就有譜了。”
“後來那小姑娘就經常來我們店裡了,大概一周兩到三次的頻率,每次來了還是和第一次一樣,點一碗牛肉粉,能坐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她話不多,甚至後面我知道了她的點餐習慣後她都一句話不說,她不說我們自然也不多嘴問,橫豎開這種小飯店本也就是給人們個臨時休憩補充體力的場所,淩晨的人一般也不怎麼多...”
“一開始她是一口不吃的,點了也就是坐着發呆,後來慢慢地會開始嘗一兩口,你别說,她剛吃第一口那會兒給我和我家那口子還整老激動了,像是得到了認可一樣。”
“六月初那會兒吧,我記得很清楚是快到孩子們高考的時候,她第一次把滿滿一大碗都吃完了,走的時候第一次和我說了句好吃,你不知道警察同志,就這倆字給我樂的,我兒子那幾天快高考了,所以我們天天通電話,他還問那天咋那麼高興,是不是夢到他考上清華了。”
“後來她過來就能吃整整一碗了,吃了大概有一個月左右?我眼瞧着她身子骨稍微長起來點肉了,結果從這個月開始她又突然不來了,她的貓也是近幾天才過來的。”
說完,老闆娘小心翼翼地看着兩人的眼睛,小聲問道:“警察同志,那小姑娘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