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被留下在宋府過夜,陳凡是不相信的。
到底是結發妻子,陳凡擔心:“不會是在路上出什麼意外了吧!”
孫姨娘天天在府裡跟趙蔓明裡暗裡的鬥個不停,恨不得趙蔓永遠都别回來,那這後院裡就可以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了,于是給陳凡的揉肩孫姨娘眼睛滴溜溜的轉,哄着陳凡說:“咱們這裡這幾年比上京還要安穩,這來回的路上還沒聽說過有攔路大盜的,老爺放寬心,許是夫人真的留宿在了宋府。”
她才不管什麼趙蔓呢,她不回來自己也樂得悠閑。
陳凡想想也是的,許是今天是宋淮安的生辰,心情好讓趙蔓留下了。
隻是等到半夜正是熟睡的時候,外面一陣吵雜,一個小厮在外面大喊:“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夜半三更驟然的喊叫這麼大聲,将熟睡的陳凡和孫姨娘都吓的不輕,夜晚外面有些冷,陳凡出去的時候還在裡衣外披了件外袍,出去沖火急火燎吵吵的小厮吼道:“大半夜的這麼鬼叫的喊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人了呢。”
陳凡此時睡的正是香的時候,眼睛困得都要睜不開了,卻還是看見了院外有光亮的樣子。
小厮被剛剛外面的幾個人吓的直到現在還直哆嗦,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因為真正吓人的是他們幾個身後的那輛馬車。
那人大掌一揮,車簾就被毫不留情的掀開了,裡面赫然的躺着小厮再熟悉不過的人,夫人和她的丫鬟翠仁。
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人,回來時就變成了屍體。
來人并不與他多啰嗦,坐在高馬上沒下來,徑直說:“去把你們老爺喊出來,就說他夫人回來了。”
所以小厮這才連滾帶爬的跑去喊陳凡了。
見陳凡這樣說,小厮道:“老爺快出去看看吧,夫人和翠仁都死了,在外面的馬車裡。”
同樣批衣出來的孫姨娘,聽見這話吓的一隻腳還沒垮出門,連忙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倚在了門框上,隻覺得即便是有些亮光的夜晚還是瘆人的很。
陳凡一陣眩暈,覺得可能是自己還在夢裡呢,可是他又真切的知道,這不是夢。
到底他還是比孫姨娘頂用些,緩了一會就跟小厮一塊出去了,隻是後面的孫姨娘,怎麼也擡不動自己的腳。
大門外幾個坐在馬背上的人手裡都舉着火把,将門口那一塊照的亮堂堂的,剛才掀起來的簾子還沒有放下,陳凡剛出門就将馬車裡的兩具屍體看的清清楚楚,就在這一瞬,像是說不了話,捂着胸口做幹嘔狀。
昔日的枕邊人,現在就那樣僵直的躺在那裡。
馬背上穿着一身黑的人冷冷出聲,像是從這深夜裡出來的鬼一樣,“陳大人,人已經送到了,我們便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幾人就要掉轉馬頭打道回府,隻是被陳凡給喊住了,陳凡是站着的,看向馬背上的侍衛還要高仰着頭,“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夫人!”
即便平日裡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人,在生死面前也都可以一筆勾銷了,更何況是自己的結發妻子。
陳凡放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即是害怕,也是惱怒。
這陳府前後的鄰居也被這動靜給吵醒了,此刻都站在自己的門前或門口悄聲的看着,大概知道是什麼事後,一個個都又把門給關上了,生怕陳府前面的那幾個活閻王注意到他們。
即便心裡是有些唏噓,但還是按耐不住的躲在關的緊緊的大門後偷聽着。
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人,才有這樣偷聽的心情。
既然陳凡問了,侍衛也就耐心的跟他解釋道:“今日陳夫人夥同旁人一起設計預謀傷害我家夫人,幸虧我們主子到的及時,要不然我們夫人可就要被害在陳夫人的手下了。”
侍衛将馬鞭在手上纏繞了圈,繼續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家主子是極看重我家夫人的,他都未曾動過我家夫人一根手指頭,更别提旁人幹這些歪門邪道了,按理說這些年陳夫人不少打着我家主子的名聲橫行霸道,于情于理都該偏幫我家夫人的,誰知竟是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能被派來送屍體的這幾個人都是出類拔萃的,此時說的這些話也都是靠着主子那邊思量的。
陳凡聽完腿都軟了,他萬萬想不到趙蔓能有這樣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