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晚知道這是方惟在開玩笑,隻笑了笑,沒多說其他的言語。
才跟方惟說過喊自己的名字就好,這會兒說話間他又一口一個嫂嫂的喊了起來,索性就這樣吧,顧念晚也沒再說了,或許往後聽着聽着就習慣了。
喊自己嫂嫂在他心裡也許也是對大哥宋淮安的尊重。
宋淮安看方惟走到哪裡都是孤身一人的,自己沒成親前還沒什麼感覺,便也沒催着他成親,但是現在他成親了,體會到了成親後身邊有個人的好處,便趁着這個機會跟他說了:“你也年紀不小了,這麼多年都居無定所的,這兩年也該收收心了,要是有喜歡的就趕緊把家成了。”
方惟沒想到大哥有一天也會說這樣的事,這麼多年來,大哥可都是滿腦子的權勢啊,從沒見他想過其他的。
當時大哥成親的時候,方惟也知道其中牽扯着朝廷,以為他娶了個夫人也隻是為了應付朝廷的權宜之計,可是今天看來,大哥倒是真的對他這個嫂嫂上心了,起碼這門婚事是合了他的意的,要不然這才成親不到半年,大哥怎麼就會來催着自己成親了。
方惟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且是一本正經的說:“成親這事不着急,我還想多玩兩年呢,要不然成親後還貪玩,那不是耽誤了人家姑娘嗎?”
方惟現在哪裡會想這些事,他隻想幫助大哥了了心願,成親的事往後再說。
宋淮安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方惟連忙開口将他的話堵住了,“大哥這是娶了個好嫂嫂,才說這樣的話吧,要不然從前怎麼從未跟我提起過讓我成親的事。”
方惟這話倒是真的讓宋淮安不知道怎麼應答了,在明面上,他說不出口,“是的,自己感覺成親後比一個人的時候要好。”
方惟剛剛說的倒也是,算了,索性就然他再玩兩年吧。
這潦城對宋淮安和顧念晚來說倒沒什麼值得留戀的,無論城内還是城外,都遠沒有揚州城一半有意思,兩人昨晚上商量着歇息一個晚上加上一個上午,等到吃了中午飯,下午便原路返回。
宋淮安跟方惟交代着,“這幾日沒派人來之前,你在這潦城裡多照看些,以免有什麼岔子。”
方惟立馬滿口應了下來,照看着對他來說倒是簡單。
因為這潦城裡剩下的兵,聽說了前主子徐闖在昨夜慘死于宋淮安的手下之後,一個個很識趣的都沒反抗,都歸順到了宋淮安的麾下。
徐闖用來調動兵馬的是一個章子,昨夜海松在他房裡給搜了出來,此刻宋淮安先将這個章子給交給了方惟,說等到他派的人從揚州過來之後,再讓方惟交給他。
中午吃完了飯臨走時,方惟将他們送出城了好遠還不停下,還是宋淮安開口,“不必送了,快些回去吧。”
方惟嘴裡答應着,但是還騎在馬背上慢慢的跟着。
宋淮安何嘗不知道這是他舍不得自己,于是叫停了馬車下了去,站在方惟的馬前面,“回去吧,這天也不涼快。”
見大哥都下來了,方惟也知道不能再往前跟了,這才勒緊馬頭掉了個方向,在馬跑起來的前一刻,道别:“大哥多保重!”
說完便策馬往城門的方向跑。
宋淮安看着馬背上他跑遠的背影,方才回身上了馬車。
在他沒看到的地方,方惟的眼裡有淚,隻是跑起來後,風很快就将其吹幹了。
等到宋淮安上來之後,馬車複又在道路上跑了起來。
此時快八月份了,正是天熱得時候,所以就将馬車的門窗都敞開了,有風吹進來也涼快些,怕被太陽曬到,還給門上和窗上都挂上了層紗。
顧念晚有件事不太懂,便也不自己在心裡胡亂猜,直接問了宋淮安,“夫君,有件事想問問你。”
“問吧。”
“夫君說等到回了揚州城再派個人來潦城,那為什麼不直接就将潦城交給方惟啊,恰巧他就在此,而且看你還很是信任他。”自從今日見到了方惟開始,顧念晚就想到了這個事情。
薄紗被風吹的飄了起來。
“他的性子就注定他不是可以規規矩矩每日裡枯燥的處理些公務的,平日裡幫些忙還是很不錯的,他要是真的想管的話,他今天來找我的時候就會跟我說的。”
就像是那年他主動請纓要來潦城盯着徐闖一樣。
顧念晚算是明白了,方惟是個不喜歡束縛的人,如果肩上的擔子越重,那麼自身就會被束縛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