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坐着的攤主妻子一邊包着一邊笑意盈盈的看着。
顧念晚剛将簾子放了下來,旁邊的宋淮安就開口了,像是就等着她似的,“剛剛摔倒的那個丫鬟就是那晚你帶回來的嗎?”
顧念晚沒想到宋淮安會開口問自己府裡的丫鬟,于是點了點頭,“對啊,就是秋兒。”
“她剛剛是故意摔倒的。”宋淮安冷不丁的說了這句話。
顧念晚一臉疑惑,“啊?你怎麼知道?”
誰沒事會故意摔倒啊,那可是疼在自己身上啊。
宋淮安覺得她還真是好忽悠,一個天天在前院裡幹活的丫鬟,怎麼會不知道那裡有台階,還好巧不巧的就在他們經過的時候摔倒了。
先不說這本就是會讓人懷疑的,他之所以這麼笃定,是因為他還親眼看到了。
宋淮安是何等人啊,從十幾歲開始就在各處摸爬滾打,那時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都被他躲了過去,什麼事情沒見過,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異于常人的警惕,在他們沒到那個台階處時,躲在暗處偷偷看着他們的秋兒就已經被他發現了。
而且秋兒被扶着再站起來時,眼睛裡沒有那種妨礙到主人的害怕,而是低着頭左右的轉着眼珠子,明顯是心裡在想着其他的事。
至于那個叫秋兒的在想些什麼,宋淮安一點也不想去猜,反正若是她在府裡幹出什麼不和規矩的事,肯定會被逐出府的,倘若更嚴重了去,怕還是要豎着進來的,到時候橫着出去。
看着還等自己回答的顧念晚,宋淮安忍不住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不是都說你聰明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說這話顧念晚反應就快了,往後躲了躲,摸着自己剛剛被他點過的那處,佯裝生氣的說:“不說就不說嘛,還要說我笨。”
宋淮安用大拇指輕輕撚着剛剛食指挨過她額頭的那處,心情大好,便跟她解釋道:“因為我看見了。”
顧念晚将頭扭了回來不再看他,似乎還在記恨着他說自己笨。
馬車跑不起來,所以路上要走的慢些,到了第四日下午一行人才到。
這幾天徐闖都派人在城外遠遠的看着,一旦看見了宋淮安他們的馬車,就有人立刻回城來禀報他,所以當宋淮安到潦城城門外的時候,徐闖和徐厘就帶着手下的人早早的候在了那裡。
徐闖上前,站在馬車外客套道:“這幾日宋大人在路上舟車勞頓,快快進城去,我已在府裡給您備下了歇息的地方。”
宋淮安将自己這邊的簾子挑起來了一半,面上不見絲毫徐闖剛剛說的舟車勞頓,笑着說道:“那就多謝徐大人了。”
徐闖從這半挑的簾子裡看到了馬車裡好像還有一人,這些時日也沒聽說宋淮安納妾,那麼能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的,除了比他小了七歲的那個夫人還能是誰。
倒真是愛的緊,連這幾日都不願意分開。
徐闖等人上馬,在前面引路,進了城沒多大一會,就到了徐闖的府邸。
顧念晚從馬車裡下來,看見他這府邸建的張揚,倒是符合了徐闖給人留下的印象。
見一次徐闖就得感歎一次,宋淮安這夫人是真的貌美,比他府裡養的那十幾個都美。
徐闖有了上次的教訓,再加上宋淮安就站在他夫人的旁邊,他也沒敢多看這個美人,引着人往府裡去了。
後面的春桃和海松緊緊的跟着,小樂和阿芽走在最後。
徐闖這府裡也是,讓人一眼瞧上去就感覺有些庸俗,,雖說看起來都是好的,但當一起入眼的時候就感覺哪哪都不對。
徐闖早就讓人将這府裡一個小院給收拾出來了,等到了月洞門這裡,徐闖很懂規矩的沒進來,就站在門口這裡說:“到了,宋大人可以先進去歇一會,晚飯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到時候好了我派人來請您。”
宋淮安看了眼院裡确實被收拾的挺幹淨的,“那就勞煩徐大人了。”
等到了屋裡,丫鬟們就将帶來要用的東西先一樣一樣的放置好,方便主子用的時候好拿。
徐闖這幾個将宋淮安送到院子裡之後,便先回到他的書房裡去了。
其實與其說是書房,倒不如叫在府裡談事的地方。
因為徐闖根本也不看書不習字,這書房裡空空如也,隻有幾張椅子和小幾擺在中間,身後的書架更是擺設。
而且書桌上不知道是何時下人們擺上來的幾隻毛筆,孤零零的在那,倒顯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