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為因為跪的低的緣故,說話的聲音傳過來是嗡嗡的,“時錦,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這是顧知為第一次真正的跟王時錦認錯,倒不是因為母親在這而被迫認錯,而是前幾天根本沒有顔面與王時錦再提起這件事。
這幾天兩人也很少說話。
沉默良久,王時錦也沒說話,沈宛如就接着繼續問:“那個小千你打算怎麼辦,人家跟時錦說不想在外面住着,想到你這府裡來。”
顧知為之前都不讓她呆在府裡,現在更是不會,“我讓福來去跟她說清楚,給足她銀兩。”
他認為小千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還是因為之前給的銀兩不夠。
要說顧知為有多喜歡這個小千那也未必,那夜他之所以會幹出那樣的荒唐事,也有小千刻意作祟的原因。
那晚與幾位好友喝酒作詩回來,感覺是有些喝多了的緣故,頭暈暈的腳步也有些輕浮,剛進了前面的院子裡,就見一個丫鬟從暗處過來了,穿着單薄,聲音輕柔,“少爺,您喝醉了嗎?我扶着您吧。”
說話間十分自然的攙扶住了顧知為,那時顧知為正有些難受着,便也沒在意的将手搭在了小千的肩膀上,剛往前走了沒幾步,小千單薄的紗裙便散開了,肩頸處的更是滑落至手肘上,就這樣顧知為的掌心和她□□的肩頭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已經成過親的男人何嘗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借着酒氣的緣故,就這樣放縱了自己。
如今跪在這裡再回想起來,顧知為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打了兩耳光,屋裡誰也沒攔着。
整日裡養尊處優,在屋裡玩文弄墨的顧知為,臉上瞬間就有了指印。
伺候顧知為的小厮福來就在屋門口站着,沈宛如吩咐着他:“去城外把小千給帶到我跟前來。”
不管兒子剛剛怎麼說,這件事得在自己面前處理幹淨了,要不然往後再有些不清不楚的,更是難斷。
福來往府外跑的時候正巧從顧謙等人面前經過,顧謙将他喚停,“你跟大少爺一起去的後院,怎麼這個時候要着急忙慌的出去,大少爺呢?”
福來聽見老爺問話,忙停下了匆忙的腳步,正想回答,但又想着這件事不好在屋外說,于是便上了台階進了屋裡來,“夫人讓我去城外把小千接過來。”
小千是誰顧謙當然不知道,隻是看福來一副着急的樣子便讓他去了。
“他們幾個幹什麼呢,還去接什麼小千,走,我們也過去看看。”顧謙站起身喊着宋淮安和顧硯川一起去。
宋淮安見剛剛那小厮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要不然好好的日子派一個小厮出去幹什麼,而且這個小厮還是顧知為身邊最親近的。
宋淮安知道怕是後面出事了,聽到顧謙這話挑了挑眉,放下茶盞跟着一起去了。
他們過去的時候顧知為還在地上跪着,本來顧謙的手還背在身後,看見這樣的場景手往顧知為身上指了指,“這是怎麼了,怎麼讓知為跪在地上呢?”
王時錦見是公公來了,便從另一個上位上站了起來,将它留給公公了。
顧念晚扶着嫂嫂坐到了側旁的椅子上。
沈宛如見丈夫也來了,冷哼着出聲:“知為真是好本事啊,和府裡的丫鬟厮混到了一起,過後還将人藏到了城外,想着瞞天過海呢!”
顧謙這時知道剛剛福來口中的小千是誰了。
顧念晚将嫂嫂扶着坐下後,從後面繞到了宋淮安的身邊,沖他指了指剩下的一個椅子,是要他坐下的意思。
誰知道宋淮安竟然不坐,反将她拉着坐下了。
哪有夫君站在一旁妻子就坐下了的,顧念晚本想站起來的,但宋淮安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讓她好好坐着的意思。
此時屋裡這樣的局勢,實在是不适合推讓,于是顧念晚就安生的坐着了。
宋淮安今日穿的是霁藍暗紋團領袍,加上本就高的身量,站在這本就不大的屋裡,更是給人十足的壓迫。
顧謙落座,眼神嚴厲一如在上京為太傅之時,對着顧知為問道:“你母親說的可是真的?”
事情不僅沒有瞞住,還鬧成了現在這樣的場面,顧知為已顔面掃地,隻是遲緩的點了點頭以作回答。
“你個孽障!”顧謙呵斥道。
一向油嘴滑舌的顧硯川此時也不敢出聲了,溜到妹妹身後的另一側站好。
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哥,感覺剛剛母親說的這件事發生在大哥身上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從小到大自己除了比大哥多會點功夫,其他的都比不上大哥,父親還常常說自己要是有大哥一半安穩就好了。
福來不敢耽誤,沒一會就把人給帶來了。
小千在來的路上還問福來怎麼過來接自己了,可惜福來沒有理她。
等進了屋裡,看見一屋的人,在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少爺,便知道今日找自己來是因為什麼事了。
小千也自覺的站到了顧知為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