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徐闖和徐厘兩兄弟來了。
到了大門上,徐闖身上的刀被卸了下來,要進宋府,定是不能讓他們把武器一起帶進去的。
因為門上的小厮昨日裡就得了吩咐,所以直接帶着兩人去了宋淮安的書房。
到了書房門口,小厮站在門口禀報,“少爺,人帶到了。”
門從裡面被打開了,海松又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他們二人,确認無誤後才讓他們進去。
進去後兩人在海松的指引下一左一右的坐下了。
前院的茶還沒上來,海松先出去等着了,畢竟裡面的談話不能讓人聽見。
書房裡面上來先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在來的路上徐闖就已經将這些話在肚子裡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幾遍,“這次我們兄弟二人來揚州沒提前知會宋大人,實在是唐突。”
雙方身份都不一般,理應來往都細緻些。
門外來送茶水的是秋兒。
剛剛後院來廚房知會燒些茶水送去書房的時候,正巧被在外面掃地的秋兒聽到了,終于找到機會去後院了,并且還是書房。
她連忙将這個活兒給攬下。
端着茶盤到了書房門口,看見那裡站着家主身邊的那個侍從,秋兒内心更是雀躍,因為這就意味着家主在裡面。
她娘在世的時候就跟她說,這輩子嫁個如意郎君是個頂重要的事,别像自己一樣,嫁給了像何大壯這樣沒用的男人。
現在她一朝進了揚州城裡最有權勢的府裡,而這府裡的宋淮安就是她從小到大見過最好的男兒了,最重要的是家主現在隻有一個夫人,自己若是能當上這府裡第一個姨娘,那這輩子也就衣食無憂了。
可是她連書房門口的台階都沒能上去,更别提想要去家主面前露露臉了。
海松見她端着托盤來了,于是往院裡走了兩步将其接過,“我送進去就行,你先去忙吧。”
含着一肚子不甘的秋兒也隻好離開了,虧得她剛剛還回屋裡去把頭發給梳了梳。
裡面徐闖話音剛落,海松就端着茶水進來了。
将壺裡的茶水依次倒進三人的杯中後,海松便站在了宋淮安的身後。
徐闖知道這是宋淮安的心腹,所以繼續講道:“朝廷那邊坐不住了,想要向我們兩兄弟動手,我們兩兄弟就想着可否與您同盟,至于條件什麼的好商量。”
其實朝廷最開始想動的是宋淮安,隻不過不是用出兵的方式,而是想要通過聯姻來限制他,可是還是慢了一步,宋淮安先一步成了親,沒辦法隻好将宋淮安這邊先擱淺。
因為離得遠先不說,最重要的是宋淮安手裡有幾十萬的人馬,打起來誰輸輸赢還不一定,況且還沒有個好理由發兵,畢竟宋淮安是承襲了他父親将軍的位置,雖然當年那一場鴻門宴将他父親手下的兵馬全都給收了回來,但現在宋淮安憑借自己的本事,将當年朝廷留給他的空殼将軍填實了,而且他手下的兵馬也隻認他,其他任何人都差遣不動,除非有宋淮安的調令。
這些人還都是心甘情願的跟着他,也難用離間計。
朝廷那些貪生怕死的人,腦子都用在了算計上。
既然先動不了宋淮安,那就換個路子,先去西邊找徐闖的麻煩。
對徐闖發難他們可是各方面都有底氣多了。
徐闖一個土匪出身,這些年在朝廷眼皮子底下招兵買馬,規模之廣人數之多,出兵去打壓是天經地義的。
朝廷在前幾年徐闖還勢弱的時候為什麼不及時阻止呢,那還不是因為朝廷内大臣貪污,皇帝貪圖美酒和美色,一個朝廷早已喪失了該有的警惕,直到如今眼看着火燒屁股了,才知道着急。
若是隻考慮打仗的話,徐闖并不會害怕朝廷那早已萎靡的軍隊了,但打仗牽扯甚多,最主要的糧食,他們難以保障供給充足。
他們西邊地枯風大沙多,許多地方都不适合種莊稼,因此儲備糧也不多。
但他們知道宋淮安不缺,他們希望宋淮安可以幫他們一把。
如今中慶王朝風雨欲倒,無數人想将這腐爛的大廈推到。
徐闖哪裡甘心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退出争霸舞台,誰人不想在這天下中分得一杯羹?
宋淮安雙手交叉,姿态悠閑,“同盟?你們背着朝廷招兵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朝廷如今要處置你們,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聽見宋淮安如此說風涼話,徐闖咬緊了牙,他真是有個好爹,讓他在朝廷續下了這麼個好官名。
這時徐厘接上說:“宋大人所言不假,但是不知宋大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兄弟二人一旦被朝廷拿下,那麼往後就沒有人能幫您在前面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了,換而言之,朝廷下一步的矛頭就要指向您了。”
他們和宋淮安講述着朝廷的想法,可是這些宋淮安怎麼會不知道呢?
“朝廷想要動我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所以就不勞煩你們兩兄弟操心了。”隻要自己一直穩居在此,按兵不動的情況下,朝廷就沒有理由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