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晚不欲與她再做糾纏 ,遂有模有樣的學起了宋淮安冷臉的時候,“剛從娘家吃飯回來,坐了一會也有些乏了,便先回去午休了。”
說完還不忘關心一下一臉懵的趙蔓,“實在對不住了表姐,我這精力向來弱些,您在這先坐着,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丫鬟們。”
說完也不想等趙蔓再說些什麼了,帶着春桃便往後院去了。
趙蔓那裡看不出來顧念晚是不開心了,要不然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困了呢。
見主人都走了,她那裡還好意思再待在這裡。
後腳也帶着自己的人出了宋府往包縣回去了。
這四月底天氣已經開始微微有些熱了,顧念晚回來後便叫春桃也去休息了。
将門關上後掀簾進了裡間,原本是輕手輕腳的,但進來一看宋淮安還沒有睡,行動便也回複了正常。
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拆卸頭上的金钗步搖。
因為今天回門的緣故,顧念晚頭上戴的東西比往常要多些,摘卸得時候從銅鏡裡看見宋淮安除了外袍,正坐在靠背椅裡看書。
過了一會顧念晚收拾好自己,将外裙搭在架子上後,便自顧自得爬上床,到裡面躺下了。
宋淮安這才将目光從書上挪開了,看着躺在床上還規規矩矩将雙手放在胸前的人,竟覺得有些可愛。
但宋淮安也敏銳的觀察到了她的不開心。
明明從她父母家吃了飯回來的時候還開開心心的,怎麼和那趙蔓聊了一會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難不成趙蔓惹她不痛快了?
“怎麼了,和那趙蔓聊不來?”宋淮安難得見她這副樣子,開口關心道。
顧念晚再怎麼說也才十六歲,多多少少都還有些少女的氣性,“聊不來,我不喜歡她!”
顧念晚氣鼓鼓的說完,側身看向了在椅子上懶散坐着的宋淮安,這樣鮮活的一幕落在宋淮安的眼裡,感覺顧念晚這是在跟自己撒嬌。
宋淮安将書放下,“剛見面時不是還怪親熱的嗎,上來就喊人家表姐。”
宋淮安有意調侃她兩句。
顧念晚情緒不高,“我那不是出于禮貌嗎,誰知道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宋淮安往床榻這邊來,“她怎麼惹你不高興了?”
宋淮安知道顧念晚是個好脾氣的,沒想到趙蔓竟然能惹得她不高興。
顧念晚明明剛剛還很生氣,但現在與宋淮安聊了一會天之後,抱怨的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當然也是因為冷靜了些,再想想趙蔓說的那些話,顧念晚有些不好意思跟宋淮安開口。
算了,以後少于她交往就是了。
“不跟你說了,我要午休了。”見宋淮安也上床了,顧念晚将剛剛聊天時側過去的身子轉平了。
見顧念晚不想說,宋淮安也不追問,反正一會起來可以問侍奉在前院客廳裡的丫鬟。
簾帳被宋淮安上床時随手關上了,此時床榻與房間隔開了,像是另一個小空間。
隻有雙方的呼吸聲在耳邊。
因為聲旁還有一個人的緣故,宋淮安睡覺也規矩,隻占着自己的那一邊,雙手放在身側,“不喜歡她往後就不要與她交往了,她若是再來,找個人打發了就是。”
“知道了。”
不一會耳邊的呼吸聲就變得均勻了,宋淮安側目看了看已經睡着的顧念晚,皮膚極好,這樣看連臉上的絨毛都看得到,烏發散在耳邊,映襯着熟睡的面容,不愧趙蔓剛剛說,給她說媒的人數不勝數。
再想想兩人差了七歲,這些年自己刀山火海的拼出來,養成了這般的性情,也不怪她不想嫁給自己。
索性下午沒事,昨日又剛得了一批好馬,傍晚去帶她跑馬算了。
這邊的趙蔓坐在回去的馬車裡,與自己的貼身仆人抱怨道:“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她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趙蔓在家管事情管習慣了,并不覺得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這不是為她好嗎?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仆人。
翠仁也是個糊塗的。
此時還在趙蔓邊上上眼藥,“誰知道呢,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脾氣就是古怪,也真是沒規矩,夫人好歹也是她的長輩,竟然還給您甩臉子。”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和宋淮安是一個樣子。”趙蔓私下裡這樣編排咱們兩個,但心裡也清楚,他們怎麼樣自己都得受着,誰讓自己還得巴結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