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舒窈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一空頓了頓,眸光落在她身上:“你體内血液可令幽藍電母情動,王宗瑞自會顧忌你的性命,若他尋來,你們耐心與之周旋,以待救援,此為中策。”
一股無力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暗暗撐住冰冷石床,指尖涼意透骨,因侍春蠱的原由,她體内血液能引動幽藍電母行□□之事。王宗瑞曾為它撫琴一千八百夜,為的便是能促使它自我繁衍,可它不再年輕,自我□□也不一定能正常繁衍,王宗瑞會怎麼做?
他會頻繁取血刺激幽藍電母,哪怕它成功繁衍,這個過程也會被無限循環,直至油盡燈枯。
“聖僧可有上策?”她眼角眉梢缭繞絲縷霧氣。
“小僧拜入佛門前,自創過一套功法,可在極短時間内突破真我,此功法有違佛門修行之道,易産生極端嗔念,難以自控。老和尚将其列為佛門禁忌之術,若你無所懼,小僧願将此功法傳授于你。”
微弱燭火搖曳,詭異的窸窣聲蠢蠢欲動,一道道鱗甲閃爍着幽冷光芒,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
她跪身對和尚一拜,堅定道:“請聖僧賜教。”
一空深邃目光若古井無波,凝視她片響,雙手于胸前結禅定印,聲音平和而富有磁性道:“引氣歸元,凡魂煉虛,此為焚心訣。”
“盤膝而坐,五心向天,閉目凝神,意守丹田……”
“焚心訣共四重境,第一境‘燃念’,以萬念為火,燃萬念如灰,守修煉之志不移。”
“第二境‘煉心’煅燒心脈,去蕪存菁。”
“第三境‘融靈’引天靈地氣為己用,滋養肉身,強化神魂。”
“第四境‘焚元’此乃焚心訣大成之境,一念之間,可焚山煮海,威力無窮。此境界非比尋常,需修煉者曆經無數磨難,心性、意志、修為皆達至巅峰,方能窺其門徑。小僧尚未突破‘融靈’之境,今日授你第一式。”
“燃念。”
阮舒窈與他面對面盤腿打坐,纖手輕置膝關,掌心向上掐訣,據她所讀經書,衣袖輕揮,千裡之外真氣霸行,諸如此類高階武學,她雖記在腦海,卻是當話本子看的,輕顫眼睫惶揣着某種不安,緩頓一息,聲音潺柔若絲:“不知如何,意守丹田?”
二人視線相觸,一空掠過她面頰那抹淡淡绯紅,并指向上,逼出一縷真元之氣,往她體内注入,緩緩阖上眼眸,山澗清泉般的嗓音對她說道:“以萬念為火,燃萬念如灰,女施主的心念,還不夠亂……”
……
*
子時夜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相府偶爾傳出的細微響動,足以讓沈慕時心弦緊繃。若不是被景啟像瘋狗一樣盯着,他的兵已拆了相府門楣。
蓦然踢踢踏踏馬蹄聲奔來,列隊士兵自覺分開兩旁。
“皇子殿下駕到~”
“皇子殿下駕到~”高亢呼聲如巨石砸入冰封湖面,激起一陣希冀。
火光燎亮夜空,寶蓋鑲金的馬車從儀仗隊伍駛出,車壁琉璃嵌珠,錦帶飄動處柔光四溢,說不盡的清雅顯貴。
景啟、沈慕時旋即下馬去迎:“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兩旁将士振奮擁呼,氣勢恢宏,同時,厚重的相府大門沉緩打開。
铠甲摩擦聲齊齊止住。
寶馬香車行近,相府大門兩旁已跪滿人。
正門口,王丞相聲音洪亮又不失恭敬:“老臣參見殿下!”
車至最前,身披繡錦的汗血寶馬鼻息輕嘶,車上珠簾晃動,燕甯慵身撐在小幾上,俊美無俦的面容拓落出幾分輕慢,長腿邁出馬車,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傾散而出,淩冽眸子掠過丞相王睿,向前一步壓去,巍然矗立,氣質凜然,開腔道:“怎不見禦前侍郎?”
怎麼沒有看到王宗瑞出來接駕。
丞相蔫妥着擡眸,擠出笑臉道:“還請殿下入府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