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在調查幕後黑手時,遠在日本的天宮奏鄉也有了些眉目,他很早就開始布局查海難事件的兇手,雖然對方把背景掩藏得很好,但這麼久下來,他也不算毫無收獲。
在客船上,那夥人似乎是覺得他必死無疑,最後露了點馬腳出來,天宮奏鄉便随着這個線索一路查,最終半鎖定了他的老朋友——
布爾韋爾。
他泥濘半生的始作俑者。
天宮奏鄉默念這個名字,嘴角挑起一個帶有血腥味的笑。
本以為這個家族的一切都在他放的那場大火中燃燒殆盡,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它竟又再度重回了自己面前。
像蝗蟲一樣。
客輪被襲擊絕不是偶然事件,布爾韋爾大張旗鼓布局,所圖謀的,應該不止是他的性命這麼簡單。天宮奏鄉冷靜地思考,如果隻是想殺他報複,布爾韋爾完全可以選擇更簡單的手段,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設局,甚至演了一場“海難事件”出來。他相信,殺自己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于是被系統複活後,天宮奏鄉并沒有急着聯系彭格列,而是完全掩蓋自己還活着的消息,在暗處等待着布爾韋爾接下來的動作。
這一場陰謀來勢洶洶,如果幕後之人想要通過他來達到什麼目的,他們的目标隻會是彭格列。
隻是天宮奏鄉沒想到,禅院甚爾竟然會識破了他的假死,甩也甩不掉地跟在身邊。他本來是打算以自己“身死”的消息釣出大魚,若魚沒有咬鈎,便放出他還活着的消息。那一群人是親眼看見他在他們面前咽氣,知道他還活着,一定會忍不住找上門來。
這也是為什麼最近,他沒再像以前一樣低調行事的原因。
開出租男友的這家公司已經被彭格列接手,他過去服務的“交往對象”也有人暗地保護。系統要求的一年之期沒滿,天宮奏鄉不能撂挑子不做,隻是未來,他的客戶都将由彭格列提供,全然湮滅了會把普通人卷入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漏洞——
禅院甚爾。
他本不是這個局中的人,如今受了自己的牽連,大概率也會被那群人盯上。
天宮奏鄉不懷疑禅院甚爾的實力,但有時候,在一些抉擇和臭老鼠面前,不是有實力就能解決一切的。
布爾韋爾那群家夥,沒有底線。
天宮奏鄉無聲歎了口氣,太陽穴因為用腦過度微微發疼。
不管怎麼說,禅院甚爾、彭格列......他全部都會護住,絕不可能給布爾韋爾第二次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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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久就是正月,禅院甚爾向來不在意這些,畢竟過去在禅院家的那些歲月,“年”這個詞對他而言太過奢侈,後來脫離了禅院,過年過節,也都與他沒什麼關系。
但今年不同,他有了天宮奏鄉。
開始了新的生活。
于是天宮奏鄉老早就看見讓外界聞風喪膽的天與暴君窩在沙發裡,捧着手機像個小朋友一樣,一個勁地查過年習俗。
天宮奏鄉主動坐過去,禅院甚爾給他挪出一個位置,也不靠着沙發了,整個人倒在了他身上。
天宮奏鄉微笑着接住他。
算起來,他童年雖然被拐賣到了國外,但最後遇上了沢田綱吉一行,也算是過了一個有人關心、有人疼愛、有人照顧的少年時代。但禅院甚爾不同,他是憑借着自己長大後的實力,執拗地将自己與禅院家一刀兩斷。
天宮奏鄉沒問過那是段什麼樣的生活,卻能通過他這種決絕的行為看出一二。
因此才更會心疼。
禅院甚爾不知道短短這麼一會,天宮奏鄉竟然想了這麼多,直接把手機遞給他:“是要去參拜吧。”
看了這麼久,竟然隻得出了要參拜的結論嗎?
系統聽完,無語了片刻:這不是每個有“常識”的日本人都應該知道的嗎?
天宮奏鄉當然是不會嘲笑男朋友的,接過他遞來的手機:“好啊。”
“還要吃荞麥面。”
“嗯。”天宮奏鄉耐心地答應,“對了,有件事。”
禅院甚爾:“啊?”他躺在天宮奏鄉大腿上,聞言擡眼,幾乎是立刻讀懂了他的表情,笑着道,“不會是要我小心吧?”
天宮奏鄉愣了一下。
他呆愣的樣子太可愛,禅院甚爾忍不住,一手撐起上半身,一手繞過天宮奏鄉的後頸下壓,吻住了他的眼睛。
“别擔心啊。”一吻過後,禅院甚爾的嘴唇貼着天宮奏鄉的額頭,眉眼不羁道,“你以為你男朋友是誰?”
天宮奏鄉安靜了兩秒,才終于緩緩道:“是啊。”
禅院甚爾......不需要他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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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前,禅院甚爾抽空去了趟埼玉。
上次在米花托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給他們的爸爸帶話後,他很快就收到了回複。果不其然,姐弟倆口中的小說家爸爸,正是他那個廢物哥哥——禅院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