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禅院甚爾的加入,恐怖氛圍驟降,受驚不小的情侶跌跌撞撞離開,背影怎麼看怎麼狼狽。
小林奈緒第一時間掏出手機,心無旁骛地打字。天宮奏鄉環着胸不言,禅院甚爾笑了笑,把掏詛咒的動作收回去,輕松道:“和他們開個小玩笑。”
“幼稚。”天宮奏鄉評價。
【請不要說别人。】
他話音才落,沉寂在腦海裡的系統突然出聲,不留餘力地拆台道:【親愛的宿主,你明明也玩得很高興。】
不管是自己去吓人的時候,還是看禅院甚爾吓别人的時候,完全,樂在其中了呢。
天宮奏鄉:【......】
天宮奏鄉:【閉嘴。】
【噢。】
“幼稚?”禅院甚爾重複了一遍這個評價,不知想到了什麼,懶懶道,“怎麼會是幼稚呢,這不是挺有趣的嗎?”他的餘光落在身邊青年勾起的唇角上,自己也微微一笑。
但事實上,就個人而言,禅院甚爾并不覺得這項活動有趣,他之所以這麼投入的參與,完全是為了讓天宮奏鄉開心。
畢竟這點吓人的把戲,他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經曆過了無數次。
别看禅院甚爾現在被稱為天與暴君,受無數人尊重。可在他年幼時,對于以咒術血脈為第一傳承的禅院家來說,咒力匮乏的人,隻是一條可有可無的家犬罷了。
不開玩笑的說,誰要是有他那樣的過去,别說不怕,恐怕還沒長大就已經被逼得崩潰,瘋了不知道多少次。
當然,禅院甚爾也不覺得自己現在有多正常,圈子裡的人稱他一句“瘋犬”,也不是沒有道理。
誰能想到,這條瘋犬有朝一日,也會為了讨心上人一笑,玩這麼幼稚的把戲呢。
這次重逢後,禅院甚爾明顯感受到,天宮奏鄉和過去截然不同的氣場,不僅是身體上的變化,更多是來源于他的心态。
過去,天宮奏鄉為人雖然稱不得冷淡,也算不上熱情,但行為處事,明顯是被規束在了某個模式裡。以他們在新加坡的第二次見面為例,這人明明已經厭惡極了自己,卻強撐着不适感和他相處,甚至到最後,都要逼得他先出手決裂。
當時禅院甚爾是局中人,沒想過,也沒去想天宮奏鄉行為背後的深意,但自從兩人分開後,二人每一幀相處都像印在了他的腦子裡一樣,被時時翻出來品味,而越是回憶,他就越發覺——天宮奏鄉,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率性。
但今天不一樣。
更具體的變化禅院甚爾也說不上來,他隻是覺得天宮奏鄉......似乎變得開朗了一些?
應該能說是開朗吧?或者說,更像能表達出“真正感情”的人類了。
禅院甚爾暗暗瞧了他一眼,心想,也不再對我這麼兇了。
這麼想着,他忽然升起了一股滿足感。
不管天宮奏鄉過去的人生裡有誰存在,現在正在見證他變化的人是自己——禅院甚爾。
“?”
天宮奏鄉看了眼不知道在樂什麼的禅院甚爾,收回視線,向小林奈緒走去。
忽然,一股不太妙的感覺傳來,天宮奏鄉回頭,看到的隻是漆黑一片的過道。
“怎麼了?”小林奈緒問。
“沒什麼。”天宮奏鄉搖頭道,心裡卻一沉:不,這種感覺是......
他轉頭看向禅院甚爾,禅院甚爾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麼,點了點頭,回應了他的猜測。
果然。
天宮奏鄉心道,他受傷以後,不但身體變得遲緩,不能動用異能力,而且對于詛咒咒靈的感知也變弱了,除非是遇見了實力特别強勁的咒靈,否則他就像普通人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而剛才之所以能叫住禅院甚爾的動作,完全是因為兩年前在武裝島,他親眼見過他出手時的樣子,記下來了而已。
天宮奏鄉沉默了兩秒。
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内看不見咒靈的身影,卻能感受到拿份濃烈的惡意,這代表這隻咒靈暫時還沒有來到他們身邊,但也昭示了它的實力,即便沒有來到附近,也能鎖定獵物。
天宮奏鄉一邊估算着雙方的實力,一邊回憶總控台最先說的路線,思考應該如何帶小林奈緒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