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耳熟的台詞,原話似乎是——
我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溫讓自得到指點後一心撲在手藝上,腦中有了大緻便開始作圖,先填骨架,從腳座畫到龍頭,行筆柔滑流暢,又要補上流蘇,可剛一下筆就覺得不滿意。
太過尋常了,這幾乎是他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不用腦子都能畫出的式樣,沒有任何突破。
他想要打破常規骨架的禁锢,于是提筆畫下弧線,又着一筆,花燈以葫蘆形狀呈現紙上。
溫讓靈思一至,一氣呵成,又從旁标注燈面以絹布鋪成,着大片的海棠繪制畫景。
直到他擱下筆,看着全副圖貌兀自出神。
未添一點紅,隻以墨色淺淡暈開層次,但在他腦海裡卻呈現出另一朵妖冶無雙的海棠。
在一個人的脊骨上,随着呼吸顫栗,花瓣抖着綻開,有滴水落下去正好潤濕蕊心,濃重的欲念纏繞過去,養得這棠更加嬌豔欲滴。
他究竟為什麼會畫海棠,又記得哪個身上有海棠刺青的人?
姜禮的聲音從身後漫過來,“這幅圖很别緻,畫的這是……海棠花,哥哥鐘愛海棠?”
溫讓記憶裡的春色太勾人,甚至還能品味到達至極點的興奮,以至于他現在看見小夫人竟然産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
“小禮身上可有什麼……刺青之類的?”
身之發膚受之父母,問這話是極大的冒犯,故此溫讓也問得含糊猶豫,他摸摸鼻尖:“就是覺着這海棠豔麗,若是在白皙肌膚上有這麼一朵,應該會很相襯。”
小夫人盯他半晌,耳尖可疑地紅了,溫讓伸手去碰耳垂,引得姜禮偏頭躲避,欲蓋彌彰地遮住,含糊其辭道:“哥哥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溫讓與姜禮是有過親昵,也有過逾矩,但那些都隻是小放縱,實則彼此渾身都沒正兒八經地看明白過,也從未赤誠相待。
“所以,小禮真的有?”溫讓将人拉入懷裡抱坐着,呼吸越來越沉重短促,眸光逐步從清明變得混亂不堪,連同嗓音也粗粝起來。
“是海棠嗎?”他沒顧上尋思自己為什麼記得,一心隻看姜禮紅透的耳朵,感受緩緩漫上來的熱氣。
姜禮很無措,極緩慢,極緩慢地點下頭。
與此同時,一股莫大的興奮湧入溫讓的四肢百骸,他甚至止不住抖,手上恍若抱着一個易碎的夢,叫嚣着占有,吞噬着理智。
一室暧昧潮濕,淺淺的喘息覆壓糾裹輾轉唇舌,身上被控住後脖子的小夫人很輕力度地推他。
溫讓松開蹭蹭鼻尖,欣賞姜禮散着潮氣的酡紅面容,轉而又撬齒攻掠,尋到藏匿的軟嫩纏住,吻得極深重。
半睜開眼,瞧見小夫人绯紅的眼尾,以及意亂情迷時微微虛着的眼裡,蓄着明顯又稀薄的水波。
情熱難耐,鋪天蓋地的氣息席卷姜禮所有感官,明明溫讓的力氣不重,親吻也是溫柔綿長,細緻體貼的,可他就是被牢牢控住無法動彈。
“在哪裡?”情難自抑,這句話被溫讓壓得有些漫不經心,滾出唇齒間時似乎傳達出的是一個命令。
一隻手攏着懷中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攬住細軟的腰肢,沒有妄動,更沒有占便宜。
姜禮眼神迷蒙,水光盈盈,乖巧應道:“在後背。”
“具體哪裡?”
姜禮似乎喪失表達能力,愣愣看着眼前這個人,手卻帶着他的往後摸去,直至摸到脊骨某個位置。
“哥哥,在這裡。”
溫讓隻摸那一小塊,輕輕柔柔,卻惹得姜禮沒了力氣,癱軟在懷中,急促的呼吸打在頸側酥麻。
把人欺負過頭了。
于是溫讓很好心情地哄人,順着往下拍,聲音也恢複平常的恬靜柔和,“乖小禮,不怕不怕,哥哥又吓着你了是不是?是我的錯,讓小禮不舒服了,下次不會了好不好?我保證。”
姜禮埋頭不語,心裡卻覺得很甜蜜,幸福到不真實。
他很混沌地想,溫讓真的很會哄人,也很心疼自己。
若是以後要圓房,溫讓一定是屬于停下來哄的類型。
“那哥哥要看海棠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