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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述走後沒多久,毛球把魚罐頭也吃了一半,剩下的程頌恩從地上撿起來丢到後院閑置的垃圾桶内。
這些時間她不會離開謝家太久,所以毛球不會輕易餓着,吃不完的東西她都會丢掉,以免被其他人發現。
隻不過今天已經被謝容述知道,想來毛球的存在也不會再是秘密,倘若真的要送走毛球,她也是無計可施了。
離開時,程頌恩往後看了眼,毛球還像往常那樣乖乖躲進灌木叢裡,她垂眸微歎,轉身離開了後院。
前院已經布置的差不多,商應蘭自嫁進謝家便接手了謝家邀請賓客的所有事宜,程頌恩了解過,不會插手太多。
前廳比她中午回來時安靜不少,商應蘭也已經歇下,正在沙發那坐着看電視播報晚間天氣同管家交代事情。
“今晚還有一場雪要下,明天讓大家都起早點去清理門口的積雪,避免客人在路上滑倒摔傷,都長點心别出岔子,辛苦一下等訂婚宴結束自然不會虧待大家……”
管家回道:“知道了,夫人。”
程頌恩走近,恭恭敬敬叫了聲伯母,寒暄幾句之後,她留在商應蘭旁邊陪她一起看電視,并不多話。
中途謝懷筠才終于給程頌恩打來了電話,說路上碰到大雪,要晚一點才能回家了,一定不會錯過明天的訂婚宴。
程頌恩隻回了一句“嗯”,沒有說多餘的話。
謝懷筠自知是他的問題,便繼續說道:“頌恩,等我回去當面給你賠禮道歉,隻是千萬别生我的氣。”
“工作要緊,我怎麼會生氣。”程頌恩的聲音平靜,“天氣不好,你路上記得要注意安全。”
“好。”
程頌恩挂了電話,商應蘭便看了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等他回來我定要好好說他,這麼大的事情還能丢下你一個人,不過以後結了婚可不能讓他這樣,整天不顧家可不像話,得好好管管他知道嗎?”
“謝大哥一直以事業為重,總不好跟我結了婚就限制他。”程頌恩笑着,“而且隻有伯母您說他才肯聽,我還得拜托伯母您幫我呢。”
“你呀,也難怪懷筠這麼喜歡你。”
商應蘭見程頌恩第一眼便喜歡的不行,原想着以後作為謝家女兒風風光光送她出嫁,沒想到她和謝懷筠兩人日久生情,既如此,做自己的兒媳也是不錯。
謝箋淞起初對此頗有微詞,好在謝懷筠堅持,婚事才徹底定下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餐廳的菜已經陸續上桌了,謝箋淞才從樓上書房下來,其身後還有謝容述,兩人正聊着公司的事。
商應蘭看不下去,說道:“孩子才剛回來你就在這問功課,就不能消停點。”
謝箋淞說:“年後就要接手老陳手底下的工作了,還孩子,你就慣着他。”
落了座,謝箋淞坐主位,商應蘭和程頌恩在一排坐着。
謝容述過來時把謝懷筠的位置刻意留了出來,坐在程頌恩對面。
商應蘭見狀,提醒說:“你哥今晚趕不回來,不用給他留。”
謝容述唇角微微牽起,平靜道:“習慣了,就坐這吧。”
商應蘭笑着轉向程頌恩,說道:“這是老林新研究的菜,你嘗嘗看,我想了下,等你和懷筠結婚後總是要搬出去的,有一個你們自己的小家,到時候讓老林也跟着你們一塊去吧,也好替我看着你,一忙起來就苛待自己,不好好吃飯。”
謝家的廚師廚藝相當不錯,是商應蘭花重金聘請的,其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程頌恩。
程頌恩小時候過的不好,吃的東西常常都是放涼了壞的,她吃的傷了胃,後來便什麼也吃不下。
她剛到謝家那會兒瘦的不行,商應蘭看她一個女孩子如此心疼不已,費了很多心思才請了老林,做了不少調養的藥膳給她,這才慢慢将她的身體調理過來。
程頌恩淺淺笑着,輕聲說:“謝謝伯母。”
謝箋淞忽地開口:“你身子弱,讓老林過去也好,不過結了婚免不了要考慮到孩子的問題,你那工作常在外邊跑,有想好什麼打算嗎?”
程頌恩才剛實習不久,手裡的論文還沒寫完,腦袋正懵着,忽然就被問起那麼久遠的事情,一時沒答上來。
謝箋淞在謝家一向說一不二,這話無非是希望程頌恩婚後做個全職太太,沒必要繼續抛頭露面。
商應蘭雖喜歡程頌恩,但在這事上也是向着謝箋淞的。
飯桌上瞬間安靜不少,隻有謝容述嘗了一口老林新研究的紅燒排骨,無論是從味道和色澤都做了改進。
謝容述夾了塊排骨給謝箋淞:“爸,我想這次回來就不去了英國了,反正我在那邊也沒什麼……”
不等謝容述花說完,謝箋淞便氣的丢了筷子,落下的聲音清脆刺耳:“胡鬧!我剛怎麼跟你說的?等你大哥訂婚結束,你就趕快給我滾回英國去!”
謝容述微微挑眉,還是那般漫不經心,渾然不在乎的模樣。
鬧了這一出,飯桌上再沒聲音。
吃過飯後,程頌恩離開前廳,在院子裡散步消食。謝箋淞的話她并未放在心上,她要做的事,做了就不會放棄。
天色不早,程頌恩在外邊待了一會兒準備回房間,途中正好路過謝容述的房間,碰上他要出門。
兩人撞了個正着,謝容述低眸看了眼程頌恩,她也跟着擡眸。
謝容述大步走來,程頌恩側身給他讓了位置,錯開身,誰也沒主動打招呼。
程頌恩回來房間,洗漱好之後便困意全無,開了盞夜燈在床上看書,是本古印度的懸疑小說。
看了有半個小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聽聲音,是謝懷筠。
程頌恩連忙從床上下來去開門。
謝懷筠剛到家,從前廳過來時先去書房找了謝箋淞,手裡的公文包還在,幾乎沒怎麼停留。
程頌恩看着謝懷筠,笑說:“我以為你要晚一點回來。”
“本就答應你下午的,這已經夠晚了。”謝懷筠打量着程頌恩,“我這才離開多久,怎麼氣色看起來越來越差了?”
“最近要考試,沒怎麼睡好。”
“就算考試也要好好休息。”
程頌恩笑了聲,拉着謝懷筠的手,生硬地撒嬌:“笨鳥先飛嘛。”
她的學習成績不差,可整個港大的學生也不都是酒囊飯袋,她小時候的學習環境本就艱苦,硬件跟不上,隻能比别人更努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