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照卿,你挺故意的。”
呂照卿連忙閉嘴,好好好,我真沒禮貌啊……
“不過沒關系,我倆雖然沒見過,但是從小到大我受過不少蔭蔽,不算全然沒有這個父親。”
面對這樣的說辭,呂照卿竟然覺得新穎,她看着方雲筝說:“你真的,不會覺得怪嗎?”
“小時候有過,不過越長大越覺得……都已經活過來了,有什麼說不得碰不得的?我媽把我養得很好,至少到,到高三之前,都很好。沒什麼所謂,他在或者他不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我倆活得很好。”
是氣話吧……
呂照卿想。
兩人回到十七中的時候,學校已經放學了,呂照卿和方雲筝生怕把孩子錯過了,就讓潘時浪先把宋文山的照片發來,讓方雲筝在門口盯着。
呂照卿則進到學校準備找老師接觸一下,看看宋文山還在不在學校。
十七中是全東三區升學率最高的學校,這也導緻十七中的學生内卷嚴重,即便是放學了仍舊有自願留下晚自習的學生。
呂照卿讓門衛打電話通知了班主任之後,就順着門衛的說法從樓梯上樓了。
高二八班在二樓的拐角,呂照卿上樓之後順着門牌号一路往拐角走,正準備敲門的時候,班主任出現了。
“你好,是警官?”
呂照卿被這突然冒出來氣喘籲籲的女人吓了一跳,尤其她還是個紅唇燙卷臉煞白的女人。
呂照卿回了回神掏出警官證,“你好,希爾市東三區刑偵大隊隊長呂照卿。”
“嗯?刑偵大隊隊長這麼年輕,還是個女的?”
呂照卿準備收回證件的手一頓,再次展開證件,笑得眯起眼睛:“您看好了,記下我的警号可以報警查詢。”
班主任上下打量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但最後還是笑了笑:“報警用不上,是不是真的上網一查就知道了。”
呂照卿暗自白了一眼,“八班宋文山,還在學校嗎?”
“他怎麼了?最近一直都在學校啊。”
“一直都在?他寄宿嗎?”
“對。”
呂照卿微微皺眉,與許雪微高度相似的社會關系,親人不在身邊,連失蹤都沒人報。
“宋文山的母親邵琳芳目前已确認死亡,我需要你……”
“什麼?!”班主任的聲音太大了,呂照卿在這個幽深昏暗的走廊再次受到驚吓。
“老師,讓我把話說完,找個空教室吧。再把宋文山喊來。”
這個班主任聽到呂照卿說宋文山的母親去世了,這才将這件事重視起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回到教室并沒找到宋文山。
方雲筝比對着潘時浪發來的照片在放學的人群中尋找宋文山。
放學的人非常多,學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不代表學生家長也不知道,偌大的動靜讓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校門口也就沒有往日熱鬧。
可一陣怪異的嘲笑聲乍然在人群末尾響起,讓人不得不看不過。
“小熊熊穿的鞋好個性呢!”
“柏科柏科,你怎麼穿這麼突出的鞋出來啊,快多轉兩圈。”
循着聲音的源頭,方雲筝看到了幾個将校服穿得歪七扭八的學生推搡着前面低頭走路的男生。
那男生長得清秀,傍晚夕陽照着,有幾分青春洋溢的帥氣,隻是他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深一腳淺一腳。
“又來了又來了,快走!”方雲筝看到走在前面的同學聽到叫喊聲紛紛越走越快,有些等家長的,側靠着門邊,目光挪開,權當看不見。
“熊柏科真是夠慘的,生在窮人家又不是他的錯……”
“噓——别說。咱們學校又不窮他一個,走走走。”
熊柏科走出校門口轉頭就要跑,卻被身後瘦高的焦弘毅揪着後脖領子拎了回去。
方雲筝微微皺眉,熊柏科看着也就一米七多點,焦弘毅的個子都快趕上自己了,這不妥妥的校園霸淩嗎?
熊柏科轉過身,方雲筝這才看清楚他究竟為什麼走路姿勢奇怪:他腳上的鞋從腳掌到腳跟完全沒有鞋底,能清楚地看到他穿着的白色襪子,上面還挂着樹枝落葉,甚至還沾着已經凝固的血。
“讓你走了嗎?”
焦弘毅的校服敞着,單肩挎着包,寸頭穿跑鞋,看着就像體育生。
方雲筝覺得他們沒什麼出格的行為,校園霸淩又不關他的事,邊又在人群裡找宋文山,隻是時不時掃一眼,怕真出事。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方雲筝邊看着校門口的方向,邊接聽了電話。
方雲筝:“找到了?”
呂照卿:“宋文山住校,現在找不到人了。”
方雲筝:“嗯?為什麼?”
呂照卿:“他班主任說剛剛放學前的晚自習還在呢,這會兒沒人了。”
方雲筝:“那你倆在學校裡找?”
呂照卿:“對,你去監控室找……”
方雲筝:“……不用了,我看到了,他在校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