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誠的眼睛在梁宇的臉上轉了好久,“……好多次,好多次他都想讓雪微給他往酒局送東西,還有,深更半夜讓雪微去接他回家……還有,還有好多好多!”
“那有沒有一次,許雪微的狀态很奇怪?”
梁宇的話像一根軟刺突然有了力量,魏家誠的心被這根刺紮得難受,他反複想着梁宇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希望自己能夠找到這樣的“一次”。
“大概是半個多月之前,有一次,雪微回來的時候,我問她什麼她都不說,隔天還有新聞說KTV有人鬧事打架。”
梁宇微微皺眉,這不是李小泉的案子嗎?
“那天不是你們靜安集團在做毒品交易嗎?”
“對!就是那天!”
魏家誠的反應有點太……
“你說崔玉華會不會對雪微……”魏家誠雙手抱着頭,他微微顫抖的身子像是在害怕,又給梁宇一種奇怪的感覺。
“你冷靜一點。”梁宇深呼吸打開了面前的屍檢報告,“屍檢報告證明了許雪微的死亡時間,是在三日傍晚,你交代一下當天行程吧。”
“你還要懷疑我!”
梁宇翻了個白眼,“萬一許雪微的死是因為你的仇人呢?萬一你的證詞對我們追蹤許雪微的行迹有幫助呢?你能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
越說越生氣,梁宇差點又拍桌子。
“三号,三号我在公司上班,一整天都在辦公室,你可以找監控查,我還加班了,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我一直都在。”
梁宇合上筆錄離開審訊室,潘時浪則從旁邊的屋子快步走出來。
“梁隊,呂隊和方檢去了魏家誠的住宅,臨走之前說緝毒大隊的霍隊想調人幫忙,讓你安排。”
梁宇看了看手表問:“剛審訊的時候她不是還在嗎?”
“剛走沒一會兒。”
“不過霍隊那邊不是已經調了轄區别的所的人了?還缺?”
“你不知道,”潘時浪把自己手機打開,點開了頭條,“之前緝毒大隊放走的那個記者邢宇琛,趕在咱們之前把靜安集團誘拐婦女的事情報道出去了。”
梁宇一個頭兩個大,不愧是媒體,不愧是時效性新聞。
“行,那我跟小趙去,那個崔玉華是不是也押在緝毒大隊?”
潘時浪點點頭,并送上了自己從内網調查出的信息。
“崔玉華是靜安集團的财務總監,五十一歲,目前押在緝毒大隊受審,我調查了他的出入境記錄,發現他确實有3号從南柯開車回來的高速繳費記錄。”
梁宇點點頭,“行,我知道了,要是我們下班之前還沒結束,你就别等我們了。”
潘時浪點頭如搗蒜,“好嘞好嘞~”
下午五點半,整個希爾市終于迎來了下班高峰,夕陽從高樓大廈的縫隙鑽出來,懶洋洋地擁抱着行人。
而街上形色匆匆的人大多低頭刷着手機,網絡因為下班,更加火熱起來。
:警察是不是太廢物了,就一個婦女拐賣你還讓記者卧底先曝出來
:就這樣的治安,我還敢不敢晚上出門啊,真服了
:是不是有警察徇私啊,不是說已經一個警隊一個檢察官了嗎?負責案子的檢察官該出面調查了吧
:你還信他們自查?
:東一區的案子都還沒消息呢,檢察官一個屁都沒放
“你在看什麼?”身後突然傳來聲音讓看評論的方雲筝吓了一跳。
他轉過頭,發現呂照卿手裡的格錄已經對了大半了,“靜安集團的案子,網上輿論不太好。”
呂照卿不意外地擺手,“這麼大的案子,能好才怪。”
“你不擔心?”
呂照卿松了松手套,“我說方大檢察官,幹你該幹的吧,人家的案子幹你屁事啊。”
“怪了,你們警察不都一向自诩團結?”
呂照卿冷冷笑道:“團結團的是心。不像你們檢察官,嘴上說團結檢警,出了事就知道讓警察背鍋。”
方雲筝覺得可笑,這說來說去,怎麼都是檢察官的錯,他們做警察的倒成了為人民服務的好模範了。
“我竟然不知道,在案件審理上,檢察官連指出警察的錯都不行了。為民衆争取利益,給警察平息輿論,我們怎麼就不是團結檢警了?”
“你别揣着明白裝糊塗,有多少次警方提出了更多的疑點,你們就為了平息輿論、盡早結案,硬生生藏了起來。最後造成的冤假錯案還要歸咎到警察身上。”
“極個别個例,你不要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所有檢察官。”
“好啊,那方檢給我展示展示,什麼才是團結檢警的檢察官!”
“你不要……”
“诶诶诶!”痕檢科的同事看不過眼了,“你倆要是再吵就出去吵,耽誤我們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