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和,絲毫不像是說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但莫祈君的反應顯然不相匹配。
她是真的被吓壞了,溘然瞪大眼,差點忘了呼吸:“你說什麼?”
“還是那句話。”
大衍神童擁有着實在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我不過是對你感興趣,并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讓莫祈君有種面前站着的就是一個同齡人的錯覺,她拿不準對方到底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已經對自己了如指掌。
她試探着說:“我怎麼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大衍神童也不着急辯解,隻是再次拿起她的手,在掌心寫下了一個字。
這個字筆畫不少,于莫祈君而言再熟悉不過。
随着一筆一劃的補全,破碎的記憶也逐漸拼湊完整。
那是她藏在心底不願提起的不堪過往。
幹涸的喉中倏忽吸入一大口涼氣,胸腔一陣發疼。
這怎麼可能?
她捂着心口劇烈咳嗽起來。
跟前的孩子竟然知道她的本家!
莫祈君下意識要從身上摸出藥來,手伸到一半忽而想起,先前沒料到會花費這麼多時間,為圖方便早在臨行前便留在了房間裡。
她隻能借用幾次深呼吸強行緩過來,忍着不适說話的嘴唇都有些顫抖:“這未免太邪乎,怎麼可能有人隻是觸碰就能知道這麼多?”
“也不算多。”
大衍神童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似乎在疑惑一個字而已,為什麼會讓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隻是我能夠感知到些一般人察覺不到的微小氣息。”
她再度提出先前在祭台上的要求:“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生辰了嗎?我若是想要害你,絕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莫祈君繼續用手溫暖着胸前,語氣也冷靜下來:“你方才的觸碰難道不是已經知曉生辰了嗎?”
“怎麼可能?”大衍神童道,“我不過是感知力強,又不是會讀心術,倘若生辰八字這種東西能隻靠觸碰就知曉,人世豈不是亂套了?”
說的也是,那大衍神童根本不必在這裡替人祈福,隻需要報出生辰八字坐享其成即可。
反正說謊大抵也會被看透,莫祈君便不再隐瞞,将對方想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
大衍神童閉上眼睛默念之後,少見地沉默了良久。
俄而,她的語氣鄭重起來:“磐聞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轉折得太過猝然,莫祈君困惑道:“這裡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
大衍神童搖搖頭。
“事情已經發生了。”
這兩句詭異的話讓莫祈君直覺不對勁,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
一無所知,她隻能問:“也就是說,我現在很危險嗎?”
“危險與否,與你後續的行徑挂鈎,并非我能夠給出答案的。”
又是這樣,說了和沒說一般。
莫祈君總算理解先前問詢宮懷檀所在地的男人的心情了。
若不是親身見識到了這孩子的能力,恐怕自己也要覺得這不過是一場迷信的騙局罷了。
左右套不出更多信息,她索性把話題拉回到了來此的最初目的。
“那現在,你能給我字條上的解答了嗎?”
她不卑不亢道:“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而我最想知道的,也請你告訴我。”
大衍神童沒有推脫,卻說:“這個問題,單從你身上是找不出答案的。”
“至少從我的角度來看,你一切正常,沒有受到任何的外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