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門就這麼被踹開了,外面的光射了進來,明明多了一束亮光,可是氣氛卻更冰冷了,空氣中彌漫着恐懼的味道。
蕭子恒閑了下來,才吩咐手下士兵搜刮皇宮的,他們這段時間搜羅了不少宮中的金銀珠寶,每一個宮都不放過。
今日也隻是按照順序搜到了這裡而已,他們來這裡之前并不知道這裡還藏着人,沒想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也能有如此驚喜。
趙玉珠往角落裡縮了縮,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抖,此時她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她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如今的局面,她害怕得想哭。
她還沒出閣呢,她不想失去清白。
如果真失去清白,等她父皇從蜀地回來了,會拿她怎麼辦,會不會叫她自戕以保皇室尊嚴,其實比起失去清白,她更怕死。
她旁邊的亮光被擋住了,她下意識擡頭,發現一個士兵已經發現了她,就站在她的不遠處,她還沒怎麼看清那士兵的面容,就聽見他嘴裡說道:“這個漂亮!”
她吓得全身地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來剛才那麼安靜,是他們在挑選,看哪個女郎更好看。
他的話音一落,其他的士兵聞聲而動,朝着這邊過來,那些過來的士兵看着趙玉珠微微點頭,好像在認可第一個士兵的話。
趙玉珠被吓哭了,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于面前的這些魔鬼而言,她說什麼都仿佛是徒勞,她躲在角落裡,也沒有其他路可以逃跑,而且就憑她的速度,即便跑也會被追上,她無處可去。
離她最近的那個士兵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腳踝,往下一拉,她瞬間平躺在地上,她努力地爬,可就是怎麼都爬不起來,這些士兵的力氣大的很,她無法掙脫。
她邊哭着,看着她旁邊的大手朝着她落下來,上下其手,她胃裡翻滾着,湧出了一股惡心之感,越來越多的士兵圍上來,圍了一圈,剛剛因為門被踢開而照進來的那束光又被擋上了,她的世界裡隻有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還有一個個醜陋猙獰的面孔。
她剛剛好像聽見了其他女子的呼救,可漸漸地,她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趙玉珠閉上眼睛,她覺得很惡心,她什麼都不想看到。
過了幾秒鐘,她感覺身上的禁锢少了一些,恐懼的本能迫使她向後蜷縮,她再一次将自己縮在角落裡,将頭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她肩膀上的布料好像剛剛被撕壞了,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随着空氣的流動起了雞皮疙瘩,可她卻顧不得自己肩膀上的暴露,用自己的雙臂死死抱着自己的腦袋,她不想再看見那一張張惡心的臉。
她又感覺到有人的手在觸碰自己,那手的大小很明顯就是男人的手,她哭得更厲害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間要遭受這些。
“求求你們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就連求饒都是這般的蒼白無力。
然後,她聽到那人說:“公主,是我。”
趙玉珠一愣,停止了哭聲,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她聽見過,但好像又不是經常聽見,但她非常确定這是個能讓她有足夠安全感的聲音,她擡起頭,果然是熟悉的一雙眼眸。
趙玉珠看清了來人是誰,又“哇”了一聲,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也顧不得什麼禮法了,撲過去抱住他,手臂纏着他的頸部,好像無邊的浮萍突然遇見了可以遮風擋雨的大樹,整個人挂在了對方身上。
李緻被趙玉珠突如其來的熱情吓了一跳,一雙手無處安放,見趙玉珠哭成這個樣子,他也不知該如何了,隻能任由她抱着自己哭,然後對着身邊的部下眼神示意。
那些叛軍絕對不能跑掉,若是讓他們跑出去給蕭子恒報信,那便會打草驚蛇,蕭子恒已經變了,現在的他肯定是不會顧及什麼兄弟情義,若是蕭子恒知道李緻出現在這裡,那可能會對後來的蕭子羨不利,李緻在皇宮這邊,與蕭子羨通信不便,不知道他是否來了京城,是否跟蕭子恒會面,保險起見,這裡的叛軍全部就地處決,一個都不能留。
懷裡的趙玉珠還在哭。
李緻終于明白為什麼說女人是水做的了,趙玉珠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淚,他兒時父母雙亡,他無奈投奔遠房表叔,那時他因為出身不高處處受人排擠嘲笑,那是他最害怕傷心的時候,也不會流這麼多眼淚。
李緻捂住趙玉珠的耳朵,在心愛的姑娘面前,他總是不願意顯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尤其趙玉珠的身份高貴,更稱得他自己“陰暗肮髒”,他不想她聽見自己部下手起刀落殘忍殺掉叛軍的狀況。
承天軍由于經常在外打仗,訓練有素,各個以一當十,特别是李緻手下的親兵,殺起這些叛軍毫不手軟,随着冷兵器的一陣陣摩擦聲,血水飛濺,有幾滴血還濺到了趙玉珠身上,趙玉珠察覺到了冰冰涼涼的感覺,有些不寒而栗,她知道那是血,人的血,剛剛還生龍活虎想要将她生吞活剝的那些士兵,已然成了一具具屍體。
害怕歸害怕,她一點不心疼這些叛軍,他們背叛家國在前,意圖淩辱自己在後,這些人死不足惜,還好李緻來得及時,否則她真要成了讓皇室蒙羞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