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恒惡狠狠看着趙玉梳。
“你現在該不會是要用二哥來吓我吧,你莫要故技重施,跳梁小醜一般,對我來說可沒有用。”
“那你還真的猜錯了,你以為我要搬出你二哥?提你二哥有什麼用?看你如今這般六親不認的樣子,親眼見你母親在後面哭着央求你,你都無動于衷,這般無情無義的人,又怎會顧忌一個妒忌了多年的哥哥呢,想來是不可能的。”
“你少拿話來激我!我不吃你這一套。”
“行了,不說那些煽動情緒的話了,說點有意義的話吧,你如果要殺我的話,看來是無法成功了,難道你來之前,陸浣雲沒有告訴你,要留我性命嗎?”
趙玉梳沒有搬出蕭裕,而是搬出了陸浣雲。
其實她也不确定陸浣雲有沒有這麼命令他,但她覺得自己跟陸浣雲這個女人之間的恩怨還沒結束,至少,她若是提出想見陸浣雲的話,陸浣雲應是會同意的。
她敢拼,也敢賭,因為她自信于自己的頭腦,她的推斷總不會有什麼錯。
蕭子恒聽了她的話,果然遲疑了。
陸浣雲是跟他說過了,等殺進了京城,活捉趙玉梳,千萬不要讓她有命逃到蜀地去,她想與趙玉梳說說話。
剛才與趙玉梳争吵一番,他差點連陸浣雲交代過他的事都忘了,還好沒真的釀成無法挽回的錯。
“捉住這個女人!要活的!”
蕭子恒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執起刀劍,朝着趙玉梳圍過來。
趙玉梳也不會愣在原地坐以待斃,眼看着這些士兵離她越來越近,她身後的百姓驚慌後退,她掏出之前藏在袖子裡的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都别過來!”
那些士兵再一次整齊劃一的停下來,不敢上前,他們的一雙雙眼睛如銅鈴一般瞪着趙玉梳,生怕她一個不留神就跑掉。
有幾個靠前的兵卒,見趙玉梳如此貌美,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用那種淫邪的眼神觑着她,自己已經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将這個貌美的女嬌娘壓在身下的一幕。
他們都知道趙玉梳是皇室公主,若是能玷辱一個高貴又美麗的女人,這無疑是極大的榮幸,地位和容貌的反差足以叫他們欲罷不能。
“蕭子恒,你的部下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今日就在這裡自刎以祭大齊河山,你和陸浣雲得到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蕭子恒見她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伸出手命令那些将士後退:“全都停下!”
他還真的有些怕了,趙玉梳這個瘋女人,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蕭子恒不耐煩了,嗔道:“你這女人又耍什麼把戲?”
他不太相信趙玉梳甘心就這麼死了。
“你想要将我活捉回去,可以,那我有個條件。”
“呵!”還不等趙玉梳說完,蕭子恒率先嘲諷了她:“你當真不自量力,你也不看看現在自己是什麼處境,你一弱質女流,手上隻有一把短刀,你拿什麼跟我提條件。”
“就憑陸浣雲想留我性命啊,你為她賣命至此,自然不會不顧她的意願,到時候她一生氣,說不定,就不嫁給你了。”
蕭子恒咬着後槽牙,這女人聰明得很,知道用什麼來威脅他有用,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了。
“你說吧,什麼條件。”
“我跟你回去,那你要放過這裡所有的百姓,讓他們平安出城。”
蕭子恒一路從廬陽殺過來,趙玉梳雖然沒親眼得見那樣的景象,但她可以想見,那是怎樣的窮兇極惡,天理難容,就算蕭子恒不嗜殺成性,但他的那些部下呢,軍隊中這麼多人,良莠不齊,多是些素質低下的平民漢子,定是将那些百姓的住所洗劫一空。她實在怕,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有那樣的慘狀。
“呵呵,你這淫.亂成性的公主還真是會裝模作樣,跟我二哥做夫妻久了,倒還真有些像,動不動就把百姓放在嘴邊,彰顯自己多麼大義凜然,看了就叫人生厭。”
“在烏鴉的世界裡,天鵝自是有罪的,從古至今,小人與君子所不通,似你這種奸詐淫邪的小人,在帶兵叛亂之前,從未向着大齊河山出一份力,自然無法理解你二哥心中的偉岸和抱負。”
趙玉梳與人鬥嘴從不落下風,蕭子恒嘴笨,又或是他真的不占理,有些說不過趙玉梳,他又被激怒了。
“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這又不是我的江山,皇室又不姓蕭,憑什麼要我上戰場為你們這些待在皇宮穿金戴銀的人賣命?”
趙玉梳嘲弄着笑道:“原來你糾結的是皇室不姓‘蕭’嗎?蕭子恒,姓什麼真的重要嗎?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在這裡背着包裹帶着一家老小的人,哪個不是你的同胞族人?無論國号是哪個字,我們不都是中原人?”
“你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便是皇家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我是不會被你的話牽着走的。”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身為公主,因為我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不配說這種話,那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或是前朝亡國公主,我就可以說這種話了,是嗎?”
趙玉梳歎着氣,她舌頭發酸:“現在看樣子,我很快就不是什麼公主了,叛軍進城,國破家亡,很快我就要變成前朝的亡國公主了,你們很快就可以得償所願了,蕭将軍,恭喜啊。”
如此風光地帶兵攻城,後又能如願以償地娶得美嬌娘,還有比這更值得歡喜的事麼。
“行了!你别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瘋話了!跟你再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我答應你就是了,我會放這些人出城的,我的手下亦不會傷他們分毫。”
趙玉梳握着短刀的手微微顫抖:“這可是你說的,你可要說到做到,否則……你将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