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宮廷,一邊是沙場。
刀光劍影,出其不意。
“有姐夫在,皇位早晚是你的囊中之物。”
重來一世算是開了“天眼”的蕭裕,有這個自信。
“姐夫,我信你。”
蕭裕攬過趙昀的肩頭,眺望遠處,夕陽西下,天邊被燒成火紅色,他看到了自己的小娘子在陪着趙玉珠說話散心。
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也許這一次,他真的可以改變上一世的命運,突破口就是小十一。
上輩子他就是因為受了趙洵的忌憚才萬箭穿心,英年早逝,若無趙洵,便沒有他悲慘的結局。
若是皇位有變,小十一即位,那他終于可以不用死了。
能活着真好,能多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對他來說都是幸運,如果死不了,那他就能與趙玉梳長相厮守了,與她安安穩穩地過完後半生,于他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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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場那邊,趙玉梳和趙玉珠姐妹同遊叙話。
兩個人手拉着手,有說不完的話。
趙玉梳發現後面好像有人,轉過身看去,疑惑道:“李副将,你怎麼在這裡?”
李緻有些慌,他盡快在腦海中尋了個由頭,拱手作揖:“二位公主,蕭将軍知道您們二位要來馬場,所以派我跟随,我的馬術一絕,絕不會叫二位公主受傷。”
趙玉梳剛想說自己騎馬騎得很好,卻又想到了趙玉珠不會騎馬,所以便允許李緻跟随左右。
趙玉梳轉頭看着她眉頭還未舒展的姐姐,關切問她:“姐姐,你到底有什麼煩心事,與我說說嘛,你不說,我如何知道開解你啊。”
“小六,其實也說不上心煩,我隻是,有些失落罷了,沒關系,我很快就會調整過來的,你不必為我憂心。”
“既如此,那你就更要說了,都不算煩心事,自然也不會難以啟齒,對不對?”
趙玉珠歎了口氣,趙玉梳與她親近,自然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她早晚要知道。
“父皇他,有意要我和親。”
趙玉梳當即手抖了一下,驚愕不已。
“這是為何?!”
趙玉梳激動的都破音了,她的心好像突然被紮了一針,很疼。
一直以來,趙玉梳與趙玉珠這對姐妹好像是生錯了順序那般,姐姐膽小懦弱,妹妹勇敢無畏,從小到大,無論大小事,幾乎都是趙玉梳護着趙玉珠,趙玉梳更符合時下人們對姐姐的印象。
趙玉梳便養成了事事護着姐姐的習慣,無論是年少時謝遊之用毛毛蟲捉弄她姐姐,還是後來的蕭家拒婚,她都記得為自己姐姐出氣。
上輩子并沒有和親這檔子事,趙玉梳也是毫無防備。
“父皇可能覺得,用一個女人,比用千軍萬馬更劃算吧。”
趙玉珠低着頭,眼底浮現了一層水霧:“小六,你不用感到意外,我這幾天,早就已經接受這件事了,想想也是,怎麼可能什麼好處都讓我占了呢,有多少百姓飯都吃不飽,而我從小錦衣玉食的,有多大的榮華,便要承受多大的責任,也許這便是我的命運,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沒有用,這下總算有個機會能讓我為大齊百姓做一些事了,也算是我的無上功德呢。”
趙玉珠的強顔歡笑,看得趙玉梳一陣心疼。
“什麼你的命運?五姐姐,你千萬别這麼給自己洗腦。”
重活一世的趙玉梳,從來不信什麼命運,她隻知道,她活着,那便什麼都能改變,所以她從沒有過放棄,自從她想起了前世的種種,她很少自怨自艾,而是主動去改變。
“若是身處富貴就要遠赴他鄉,那父皇怎麼不自己去和親呢!還能留一個明君的名聲,亦能流芳百年!”
“小六,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父皇要送你去和親的?”
如果趙寅已經下了旨意,這麼大的事,趙玉梳又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父皇是還沒下旨,但這事,也八九不離十了,那日父皇夜深露重去了母後那裡,為了試探母後的态度,就提了一嘴和親的,他沒有直接來找我,而是通過母後來遊說我的,母後她便就同意了。”
說到皇後,趙玉珠的語速慢了些。
她心裡清楚,自己的母後巴不得自己能遠走他鄉,一輩子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