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是不是?
“你怕了,是不是?”
“浣雲,要不咱們換個辦法,這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或許……”
“什麼轉機?你難道沒看出來嗎?現在蕭家也不管了,我父母也束手無策,蕭子羨那家夥,并沒有拒絕指婚,不是嗎?”
“我哥也許是不敢抗旨……”
“真的嗎?蕭子恒,你兄長是什麼性格難道你不清楚嗎?他若是不願意,縱然有皇權壓着,他也敢拒婚,他出征前的态度已經說明一切了,他同意這樁婚事,願意尚那朝華公主。”
陸浣雲說到這裡,蕭子恒似乎想到了一些事,上元節那夜,蕭子恒意外被趙玉梳撞了一下,然後還問他那公主漂不漂亮。
縱然他覺得蕭裕與那公主并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但有時候緣分也許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看起來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偏偏就是有人心動了。
陸浣雲接着循循誘之:“你也不想看着你哥娶那公主吧?你我都知道,做驸馬在大齊究竟是好是壞,他生在蕭家,擁有很多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尊榮,何苦去做那人人羞辱的驸馬呢?
“那公主與皇帝一條心,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陸家和你們蕭家,咱們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下去,也要反擊,要不然那朝華公主也太得意了。”
“那你說怎麼辦?”蕭子恒一咬牙,終是被她說服了。
“咱們可以這樣……”陸浣雲靠近他的耳邊,一隻手扶着一側,低聲說着些什麼。
蕭子恒聽後,又是一驚:“這樣能行嗎?她若是不出皇宮,咱們也是束手無策啊。”
“可她若是出了呢?你可敢與我賭一把?據我所知,那朝華公主素來愛出宮玩耍,上元節那晚,她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那天晚上陸浣雲一心隻有蕭裕,且天色昏暗,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四周,起初隻覺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後來發生了許多事,讓她确認那天晚上離她不遠的人正是朝華公主。
“咱們隻要等待時機,然後,一擊即中。”
蕭子恒點點頭:“就照你說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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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浣雲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如果沒有出路,那她就自己找出一條路來。
趙玉梳不出宮,那她隻好創造機會引她出宮好了。
三日後,陸家傳出消息來,陸家姑娘陸浣雲因對蕭裕鐘情已久,知道他被指婚的消息之後,惶惶不可終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最後,竟然在自家的閨房中,自缢了。
這事情鬧得挺大的,街坊鄰裡基本全都知道了,都在歎陸家姑娘癡情,那蕭二郎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據說當日晚上,陸浣雲的貼身侍女入陸浣雲房中服侍,見桌案上前不久給姑娘送的吃食沒有動,一轉身,見陸浣雲踮腳踩在凳子上,一條白绫越過房梁,纏繞在她的脖子上,那侍女當即吓得臉都白了。
吓到歸吓到,她趕緊過去試圖将陸浣雲放下來,好在這侍女體格厚重,陸浣雲又身量纖細,人終歸是救下來了。
不過,命還在,心病卻無所醫。
陸家在京都也算是名門望族,陸家姑娘為情所困于家中自缢,可是個不小的事,引來許多人側目。
朝中許多平時與陸淮交好的臣工們也多次觐見,道朝華公主任性妄為,趙寅案前的奏折已經快堆成山了,事情變化如此之快,趙寅也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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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承恩殿。
下了朝,許多朝臣還未離去,吵着要見陛下一面,趙寅為了維護自己賢君的體面,也不好嚴詞拒絕,遂請他們觐見。
此時他坐在龍椅上,看着面前的一堆老頭子,滿面愁容,用手扶着額頭,一言不發。
王大人素來直言不諱,他率先道:“陛下,您寵愛公主本無可厚非,但如今朝華公主任性妄為,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陛下不能不加以訓誡。”
“陛下,此事陸家無辜受牽,陛下應該做出表示,安撫陸家,以體恤群臣。”
“陛下……”
“哎,好了好了,”趙寅聽他們這些話,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急忙制止了他們。
“諸位臣工的意思,朕都明白,大家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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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玉梳這段時間一直有派人盯着陸家的一舉一動,陸浣雲自缢這件事,她一早便知道了。
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很明顯,這是陸浣雲的苦肉計,以退為進。
上吊多麼簡單的一件事,一會就完事了,怎麼就這麼巧,那麼短的時間内就被侍女發現了,然後又被成功的救下來。
陸浣雲才不會真的尋死呢,不過都是做給所有人看罷了,她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陸家受了委屈,是她趙玉梳欺負了陸浣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