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發愣啊,被撞傻了?”
蕭裕搖搖頭,他問:“你覺得剛才那位女子的面容如何?”
“面容?我沒仔細看啊,還行吧,不過啊,肯定沒有我未來嫂嫂好看啊,哥,你說是不是?”
蕭子恒說的是陸浣雲。
“子恒,别胡說。”
“我這怎麼叫胡說呢,你别瞞我了,父親母親早就屬意你們的婚事了,那陸家姑娘多好啊,哥,你有福氣呀!”
蕭裕不悅,但此時他并不想解釋那麼多,隻推搡了他一下,催促道:“你别貧嘴了,如月坊在哪啊,你快點帶我去。”
“好好好,你真的比我還急啊。”
也不知他哥在如月坊認識了哪個姑娘,他須得一同去,好幫自己未來的嫂嫂監督他。
……
趙玉梳與趙玉珠從一條街的街頭跑到街尾,早已氣喘籲籲了,疲累至極的她們也顧不上嬉笑打鬧,而是扶着樹幹歇息片刻。
趙玉珠也不管什麼花勝了,詢問道:“小六,你剛剛可是撞到了人?”
她怎麼覺得那個人有點眼熟。
趙玉梳點頭,她也沒想對自己姐姐藏着掖着,回道:“是呢,撞到了蕭家二公子,姐姐你也認識的。”
思及此,趙玉珠眸光暗淡了下來,她耷拉着眼皮,悶悶不樂。
善解人意的趙玉梳,拉起趙玉珠的手,催道:“快走啊,再晚點,澄心湖上恐怕都沒有咱們花燈的位置了。”
兩個人攜侍女來到了澄心湖畔,湖中點點波光閃爍,成為了夜色中一抹亮麗的色彩,好看極了。
湖邊剛好有一個專門賣花燈的攤位,趙玉梳與趙玉珠各買了一個花燈,提着裙邊來到湖邊,挽起袖子,将花燈緩緩放至水中。
趙玉珠愁容中帶着期許:“神明在上,小女子雖生而為金枝玉葉,卻也如尋常百姓家的女兒一樣為婚事擔憂發愁,我為公主,卻從未做過半點欺壓旁人之事,還請各路神明念在小女子一片赤誠之心,賜我一個郎君吧,我不求他如何達官顯貴,隻求他待我體貼,如此,我父皇也能放心了。”
說完這些,趙玉珠又洩氣了,她的願望很美好,但她又想了想,覺得根本無法實現,是她太天真了些。
若不是達官顯貴,她父皇又怎麼會滿意呢,公主是皇室的象征,若歸宿不佳,豈不是打了整個皇室的臉。
她自己倒是沒什麼要求,特别是她自從她經曆過一次退婚後,更是沒了心氣。
趙玉珠與趙玉梳的性格完全不同,溫婉小意,平日裡無半點公主的架子,她雖與趙玉梳一母同胞,但早年養在舒妃膝下,舒妃薨逝之後,祈祥宮便留趙玉珠一人居住。
趙玉珠為皇後長女,皇後生下她之後,由于是頭胎,氣血不足,病了一段時間,皇後頗信命理,認為這個女兒與自己八字不合,将自己産後氣血不足的症結全都歸結到剛出生的無辜女嬰身上,便交給了自己的好姐妹舒妃撫養。
舒妃平日裡不争不搶慣了,皇帝也不待見她,妃位還是熬資曆才得來的,皇後念她膝下無子,又與自己交好,所以送了個女兒給她養,倒養得趙玉珠與她一樣軟弱。
待她長大後,得知自己剛出生之後被自己生母“嫌棄”的事情,整個人更是自卑起來,所幸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她的親妹妹趙玉梳給了她唯一的一點溫暖。
趙玉梳見她如此提心吊膽,問道:“姐姐中意的郎君,可是之前退婚的那位嗎?姐姐當真很喜歡他嗎?”
趙玉珠先是點點頭,後又搖頭。
“那位公子自然算是良人,隻是,我并非鐘情于他,他于我而言隻是一位各方面都令我滿意的驸馬人選罷了,可惜,我與他無緣,他并無求娶之意,我也不願強人所難,所以便希望能再覓得如意郎君,即便不如他也好。”
見姐姐沒有為情所困,趙玉梳便不再憂心。
“姐姐,我明白了,姐姐不在乎這些就好,姐姐如此溫婉得體,以後定能覓得如意郎君!”
趙玉珠隻是笑笑:“借你吉言吧。”
趙玉梳往遠處看去,澄心湖對面的岸邊,有一個小亭子,亭中擺着桌案,桌案上備了些許瓜果,旁邊坐着一位女子,她眉心微擰,手中攥着帕子,似是心有不快。
此女正是陸浣雲。
她在此等候蕭裕多時了,天已經漸漸黑下來,卻不見他的人影,陸浣雲實在無法安甯。
她有些等不及了,擡起頭對她的侍女道:“你快去蕭家,問問蕭家人,裕哥哥為何遲遲不出來,可是太忙?所以忘記了與我的約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理解他的,你快去。”
蕭裕還沒解釋一個字,陸浣雲就已體貼地為他找好了理由。
那侍女扭捏道:“姑娘,我若是走了,此地魚龍混雜,留你一人,我怕你無人照應。”
聽了侍女的猶豫,陸浣雲急了:“讓你去就去!今個是上元節,澄心湖旁可謂是最繁華的地段了,人來人往的,不會有事的!”
那侍女見陸浣雲堅持,隻好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姑娘您稍安勿躁,蕭二公子定是有事才沒來的,您記得寬心些。”
借着月色,趙玉梳瞥見可陸浣雲捶胸頓足的樣子,她了然于心,轉過了頭,若無其事般接着與自己姐姐說體己話。